锁上门后，宁轩坐在马桶盖上愣了许久，随后麻木地撑着洗手台，用凉水疯狂冲着脸。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答应。即便作为一个对情感极其不敏感的人，宁轩都能感觉到自己喜欢周偌。生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在周偌身边会生理性地感受到舒适就像他之前会对燕旻生理性感到厌恶一样。每次和周偌接触得亲密一些的时候，他还会心跳加速，血液上涌。

更别说他会对周偌有生理反应。

但现在……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面前的人陌生得可怕。他太脏了，身体脏，心也脏，他怎么配和周偌在一起？

如果没有昨晚，如果没有昨晚……

他胃里一阵不适，几乎要干呕出来。

可是一想到能和周偌在一起，他身体就止不住地兴奋。他不愿意放人走。只是，难道他要当一个刚和两个人纠缠完就假装纯情的骗子？

他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睛，突然觉得好笑昨晚那样放纵的是他，现在装模作样自我谴责的也是他。虚伪得连自己都恶心。

他把脸埋进湿毛巾里，冷水渗入眼睛的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他不能答应周偌。

他缓过劲来，拧开门出去。

周偌在厨房做饭，燕旻已经出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宁轩心里有鬼，因此没去帮忙，只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和燕旻中间隔的距离能塞下好几个人。

他看到微信里周偌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小轩，不用着急回答我。”后面还跟了一个可爱的微笑表情包。

他目色一沉，收起了手机。

不一会儿，许晨也出来了，一出卧室门就阳光明媚地大喊了声“早上好”。但等看清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时，又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禁红了脸，摸着鼻子去厨房帮忙了。

但许晨马上就不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昨天晚上他已经想明白了，他不想离开宁轩，也不想放弃从燕旻那里挣钱。既然宁轩可以接受三个人一起，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想着，许晨决定大展身手，给三人做个果盘。

“小心切到手，我来吧。”周偌温声道。

“谢谢小偌哥！”

十几分钟后，许晨端着果盘蹦跳着出来。

“本大厨特制”许晨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在宁轩和燕旻之间快速扫过，突然把果盘举过头顶，“水果大炮！”

可惜客厅的两人并没被这“水果大炮”轰得有什么反应，淡淡看了眼他后，继续垂头想自己的事情。

许晨也没被扫了兴，盘腿坐到两人中间，没话找话地问燕旻，“燕总，今天工作不忙吗？”

燕旻这才抬起眼来看他，又恢复了游刃有余的神色，“不忙，昨天晚上累到了，今天歇一会儿。”

他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往宁轩那边瞟了一眼，继续和许晨说，“小晨，你有润喉糖吗？我嗓子不太舒服。”

“小偌哥那里好像有，我去帮你拿！”

宁轩几不可察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又被燕旻捕捉到了。

“关心我？下次轻一点就好了。”他挑了下眉，小声说道。

宁轩被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

一整天，宁轩都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地到了晚上，宁轩和许晨在卧室里玩元气骑士时，才总算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忘记了些。

当两人正好通关的时候，燕旻的消息又发到许晨的手机上了。

“你们过来吧。”

“轩哥”，许晨挠了挠头，“燕总叫我们过去呢。”

宁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就在许晨决定今晚鸽掉燕总的时候，宁轩开口了，“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