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第一间,进去之前留了郑祺在身边说话。前方的几人身影渐远,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奚尧的背影上,那颗之前就在他心中隐隐埋下的种子眼见着就要破土而出。

“你想说什么?”郑祺性格急躁,见崔士贞迟迟不语,催促起来。

崔士贞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记得,殿下似乎常去风月楼?”

“啧,我以为你想说什么呢,就这个?他又没瞒着谁,不是还约过你么?”郑祺一哂,显然没当回事。

崔士贞对他笑了下,语气意味深长,“咱们这位殿下状似风流,可你我跟他同去风月 婪生整 楼时,可曾见他碰过楼中的哪位姑娘?”

郑祺闻言眉头一皱,斟酌道,“兴许只是不想让你我见到?”

“暗中不是也一直有人盯着么?没见到有什么消息。”崔士贞眼睛里闪着光,似乎像是将要抓住什么的欣喜,“若是真风流,可装不了这么些年的君子。你说,他是不是……”

“士贞,你是说萧宁煜那方面有难言之隐?”郑祺面露惊愕,很快又染上喜色,“这样一来,他没有延续皇家子嗣的能力,如何能登高位?”

好似一盆冷水从崔士贞头顶浇了下来,原本眼底的火光尽数熄灭了,颇有几分恼怒地瞪了郑祺一眼,“我何时说他患有隐疾?我不过是说他身边一直没有女子近过身,实在古怪。”

郑祺实在受不了跟他这般打哑谜,干脆道,“你说他不近女身,这跟说他身患隐疾有什么区别?”

也是了,一般人大抵也想不到此处。

崔士贞双眼微眯,缓缓道,“万一,他有龙阳之好呢?风月楼里毕竟没有养小倌。”

郑祺听得一怔,随即面露嫌恶,“你此话当真?他若是真有这等癖好,哪能当太子之位!”

“不止如此,我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先前几人都隔得远,未能看清奚尧脖子上的痕迹,但崔士贞一直注意着他二人,自是见到萧宁煜不止从那脖颈间取下了一瓣桃花,还将那领口往上扯了扯。

既然只是桃花,何需遮挡?

若事实真如他所想的那般,他崔家前日所受屈辱皆可奉还,还能将此二人都一举拉下,京郊统领也好,太子之位也好,他们想要谁坐上去便能让谁坐上去。

贺云亭命人为萧宁煜备的那一间厢房自然是陈设最好的,他一直陪同着萧宁煜进了屋子,确保不会出什么差池,若有什么要求也可及时吩咐。

可没料到萧宁煜刚一进去便沉了脸,回头质问贺云亭,“这就是你给孤准备的屋子?”

贺云亭环视一圈,屋内陈设处处讲究,极尽奢华,并无任何不妥之处,难不成是还嫌此地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