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不在信里写明,是因为太了解奚尧,若是看到是这么一件事,恐怕就不来了。
果不其然,听完萧宁煜所言,奚尧的眉心微蹙,狐疑地看了看他,“你找我来,就为了这个?”
实则不尽然,萧宁煜是念着奚尧体寒,多泡药汤对身体有好处,才特意为之。不过这层原因他不好意思道出口来,便只淡淡道,“不然将军以为,孤还能为了什么?将军放心好了,不止有你我二人,孤还请了卫显跟贺大人,还有崔、郑二位将军。”
“你还请了崔士贞和郑祺?”这倒让奚尧有几分意外。
萧宁煜跟贺云亭、卫显交好,叫上他们俩没什么可意外的,但是崔士贞和郑祺皆为世家公子,都在军中任职,任谁也能想到,萧宁煜同他二人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情分。更何况,前不久案子刚结,眼下世家与他结了大怨,这时候请崔士贞和郑祺一同游玩意欲为何?
许是见奚尧面有疑虑,萧宁煜解释道:“有时候,敌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何况,在朱雀营失窃一案中,崔士贞烧了崔家账簿,避免此物落于旁人手中,留下祸患;郑祺则推波助澜促成了郑琨的罪,没了嫡子在前,日后他继承郑家家业再无阻碍。
此二人行事皆藏于人后,一人心思缜密,一人胆略兼人,不可小觑。若不及时提防,唯恐养虎为患。
“他们会来吗?”奚尧眉心微蹙,寻常人在这种时候定是恨不得退避三舍才好,怎会主动应约。
“会来的。”萧宁煜端的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眉梢轻挑,“比起孤,他们显然更急于了解孤的下一步动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送上门的机会。”
像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一般,话音刚落便传来马车行驶的声音,循声望去,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驶来,前头那辆是崔府的,后头则是郑府的。
见有人来了,奚尧避嫌似的与萧宁煜拉开好大一段距离,中间能塞下三人。察觉他的动作后,萧宁煜看了他一眼,心里很清楚为何要这般做,可面色还是忍不住沉下来。
崔士贞和郑祺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着了萧宁煜的臭脸,心里皆是一咯噔。
尽管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二人面上倒还是不动声色。
崔士贞先对萧宁煜行了个见礼,恭恭敬敬地赔罪,“殿下,崔某来迟了些,还望殿下勿要怪罪。”
郑祺也跟在他后头对萧宁煜行了个礼,不过并未像崔士贞那般赔罪,只是道了句,“见过殿下。”
萧宁煜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游走片刻,见着郑祺因没得到允许,一直维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而面色微变,这才不紧不慢地抬抬手,“谈不上怪罪,是孤来得早罢了。”
郑祺直起身时,不着痕迹地看了萧宁煜一眼,眸光有几分幽暗。
崔士贞则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奚尧,笑着关切道,“奚将军,真是许久未见了。”
这话实在说得妙,在此的人都心知肚明为何这些日子不见奚尧身影,崔士贞这般说,显然是为了戳奚尧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