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萧宁煜唇角微勾,笑容昳丽,“自然是孤送给崔相的厚礼呀,孤祝崔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叮”的一声,萧宁煜拨动了匣子上的金锁,把那匣子打开了,里面呈着的确实是一副手串,并非是崔屹所想的洪水猛兽。
他松下一口气,但很快又眯起了双眼,意识到这手串的色泽不对,形态也不对,没有太华湖珍珠那般圆润硕大,色泽也不够明亮,莫非是拿了什么次等的珠子来给他添堵?
他还未想明白就听萧宁煜又道,“孤听说这念珠手串的珠子数量有讲究,二十一颗为佳,寓意着佛中的二十一位次,刚好这新采的珍珠数量也是二十一颗,崔相可以数一数。”
新采的,二十一颗。
崔屹神情一凝,目光忽而瞥见那手串中有一颗带了星星点点的红色,像是血迹,心中霎时掀起惊涛骇浪,连忙给管家递了个眼色。
管家一个箭步上前把那匣子给合上了,命小厮拿去库房收好。
“殿下可真是有心了。”崔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么一句,目光也似刀一般朝萧宁煜戳来。
萧宁煜笑意更甚,无所畏惧地耸了耸肩,信步走回自己的座席,“崔相喜欢便好。”
小厮出去后,管家也跟着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神情凝重地贴在崔屹身侧耳语了几句。
众人便见座上原本好不风光的崔相不知为何连连咳嗽了几声,好似一下就染上了恶疾,更是称要换件衣服而离席,同为世家掌权人的刑部尚书郑大人也跟着一同去了。
“崔相,这殿下究竟送的是什么?”郑文勋方才隔得远,未能看清那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刚一走出来便急急地问崔屹。
崔屹由管家搀扶着走在前,听到这句险些没站稳,咬牙切齿地道,“那是人的牙齿!他萧宁煜把徐有福的牙齿取下来给我做了副手串!”
“他这摆明了是在咒我!疯子,他真是个疯子!”崔屹恨极了,又想起萧宁煜方才的祝寿词,先是说他信佛特意做的手串,后是祝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一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崔屹一脚踩空,险些没摔倒,重重地咳嗽一声,差点没咳出血来。
郑文勋着急忙慌地给崔屹递上手帕,崔屹接过后草草擦了擦嘴便将那帕子揉作一团,厌弃地扔在郑文勋身上,斥骂道,“不中用的东西!”
第一卷
第47章四十七、名册
郑文勋狼狈地把正正砸中自己鼻梁的帕子给扯下来,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崔相,可我这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得罪太子了?”
虽说他们世家与太子党素来对立,但平日里起码表面上还能过得去,这般明面上就给人难堪的事还是头一回。
“你问我,我去问谁?”崔屹也是一肚子的火,他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什么场面没见过,他风光了这么大半辈子,做了三朝的老臣,皇帝都对他毕恭毕敬,如今却被这么个小儿在寿宴上如此羞辱!
但崔屹思来想去他最近除了设计奚尧这件事,别的可什么都没做过。这一点崔屹能想到,郑文勋自然也能想到。
“可是,我们动手之前,崔相您不是还去探过他的口风吗?”郑文勋很是费解,“太子不是表现得很讨厌奚尧,恨不得能除之而后快吗?”
崔屹回忆了一番萧宁煜当时的反应,像是讨厌,却又好像远不止如此。
“莫非他是恼了咱们借他的名头行事?当初那不是想着借花献佛,顺便让他也记世家的一分情么?哪成想好处没捞着,还平白添了这许多麻烦。”郑文勋越想越觉得后悔,口上也一时没了遮拦。
崔屹在此时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噤声了,仓皇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