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道青虾卷或是那道黄焖鱼翅。

奚尧被他吵得头疼,蹙眉看他,“你安静些吧,你学礼制时难不成没学过食不言、寝不语?席间劝菜更是不允,你哪那么多话?”

萧宁煜被说了也不恼,笑着给奚尧沏茶,想让他消消火气,“这不是担心孤这的膳食不合将军的胃口么?”

其实膳食做得再精致也没什么用,奚尧刚被萧宁煜的那番言辞倒了胃口,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他没好气地又瞪了人一眼,硬邦邦地问起别的事,“殿下说的几日究竟是什么数?一日还是两日,亦或是三日、四日,劳烦给个准话,让我心里有个底。”

问及此,萧宁煜的笑意收了收,“此事,孤如今也没法给你一个准数。消息瞒得严,唯恐再生出什么旁的事端,外头现下并不知你已身不在大理寺。你若要离开东宫,还需等此事尘埃落定,并非是孤不愿放你走。”

说着说着,萧宁煜上前握住了奚尧放在案桌上的一只手,目光真切地瞧着他,“眼下盯着你的人众多,你待在孤这更安全些。不过,你若是想要给府上报个平安,倒是可以命人安排下去。”

奚尧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怎么考虑便说,“罢了,不必特地去报平安了。你不是也说了吗?万事小心为上,以免打草惊蛇。”

虽是被迫卷进此局,但奚尧不会不知晓如今须得万事小心的道理。

“如此也好。”萧宁煜颔首,正好见奚尧放下碗筷,用绢帕擦拭干净嘴角,不再食了,便问他要不要去院中走走,消消食。

奚尧应允,临出殿门时,萧宁煜自后方给他罩上一件披风。

披风上沾染了淡淡的香气,是萧宁煜殿内常用的熏香。那味道同此人一样霸道,丝丝缕缕萦绕在奚尧的周身,将他尽数笼罩在对方的气息中。

萧宁煜神色自然地为他系好细带,拢了拢衣裳,“夜里风大,多穿些,别着了凉。”

他这么一提醒,奚尧才发觉外头凉风劲劲,正是春日中一日最为寒凉之时。

奚尧蹙眉,心里生出些不知缘由的古怪,连带着礼数也忘了,没对萧宁煜道谢。

为奚尧理完衣衫后,萧宁煜的手向下,牵住他垂在身侧的手,领着他往院中池塘的方向走去。

奚尧想要挣脱,可萧宁煜握得实在紧,挣了两下没能挣开,身后宫人也没跟上来便由他去了。

“你不是想知道此事背后的始末么?”走至那池塘前,萧宁煜忽而开口,“孤现下可以同你细细说来了。”

“你说吧。”奚尧站定,呼出一口气,目光落在池中平静的水面上。

萧宁煜却没有立马说,而是玩味地看向奚尧,“你先说说你心中是如何猜测的,让孤看看你猜中了几成。”

奚尧觉得他此举实在无聊,但还是配合地说下去,“崔家视我为眼中钉,特意设下此局,想将我从统领之位上拉下来,换崔士贞坐上去。而你正好也有所图,便与崔家同谋,你为其牵线、打点,最后共享所得。”

“对,也不对。”萧宁煜轻笑一声,“孤并未与崔家合谋。”

“哦?”奚尧不说信也不说信,就那么看着萧宁煜,目光里透着几分轻视鄙夷的意味。

萧宁煜无奈了,“将军那是什么眼神?你换个方向想,若孤同崔相合谋,那如今孤所为岂不是让他白费功夫?这对孤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平白让崔相日后记恨上了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