锏是杀人不见血光的善器,并非人人能用,用得好才能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力,赠予奚尧再合适不过。

奚尧将这把狼牙锏拿出来试了试,银光飒飒,威力不小,倒是格外称手。

这样的东西能从周澹之手里要来,定然费了不少功夫。

奚尧握着锏轻轻碰了一下萧宁煜的手臂,淡笑着问:“你又允了周将军什么好处?”

萧宁煜想起周澹之狮子大开口的模样就心底一阵不爽,可对着奚尧便也只是道:“也没什么。”

把狼牙锏又放回匣子中,目光扫过一旁的梅枝,奚尧后知后觉有些莫名,“你今日先是送梅枝,又是送狼牙锏,闹的哪一出?”

“你忘了?今日可是腊月二十三。”萧宁煜望着他,绿眸里含着一汪温热的笑意。

奚尧微微怔住,腊月二十三是他的生辰。

这阵子太忙,他竟是将生辰都给忘在脑后。

说不上是何种心情,奚尧扯了下唇角,难得有些感慨,“许久不过生辰了。”

他不比萧宁煜,他的生辰没有一定要过的必要,也没有人给他过。

往年身边倒还有个邹成,今年邹成跟着徐霁去了益州,身边无人记着,这日子便也被他给忘了。

“萧宁煜,闭眼。”奚尧忽然对萧宁煜道。

萧宁煜虽不解,但依言照做。

随后,有一个很轻的吻落在他的眼睑上,似是雪水消融般,依次滑过他的鼻梁、嘴唇。

萧宁煜闭着眼仰头回吻,抬手摸索到奚尧的脸,视如珍宝地捧在掌心,低声允诺:“以后年年都给你过。”

奚尧顺势坐进萧宁煜的怀中,轻笑着应了声好。

一百零九、等你

贞宁二十九年,皇帝龙体每况愈下,时常卧病在榻,以至多日罢朝,暂由太子监国,崔相协理。

此前在卫家论罪之际,都察院以柳泓澄为首钩深索隐,上至中央下至地方尽数清查,抽丝剥茧地牵扯出一众人等,或贬或黜。清理完朝臣,太子党又一刻不停地朝崔相施压,逼迫其放权。虽未能一举将崔家亦拉下马,但终究使其权势有所削弱。

而今世家一派日渐式微,大不如前。连着崔相都一改往日做派,行事谨慎收敛,事事避着太子的锋芒。偶有政见与太子相左,也多有忍让,并不争论,以妥协退让来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睦。

一时间,太子权倾朝野,风光无两,隐隐有了一国二主之象。

然而,这内部才稍有安宁,外部就又乱了起来。

入秋以后,西楚屡屡在边西挑起争端。先是说牧民丢了羊,空口无凭便怀疑是边西军窃而食之,找上门来讨要说法。陆秉行不欲与其争辩,为尽快息事宁人索性直接赔了些银钱了事。

哪成想西楚得了好处非但不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地借着些鸡毛蒜皮的由头多次来找边西军的麻烦,甚至还掳走了两名益州百姓。

关乎百姓安危与两国和睦,陆秉行不好擅自做主,再三权衡之下八百里加急向京送来密报请战。

西楚的无耻之举实在令人愤慨,但两国交战非同小可,必会导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孰轻孰重一时难有定论。

群臣为此争论不休,不乏有人推测西楚此举是因对和约条款有所不满,这才故意找由头挑事,提议不如派位使臣前去交涉。

萧宁煜采纳了这一提议,钦定此前以头撞登闻鼓鸣冤的刘积复为使臣,携圣旨赴往边西。

圣旨中写明先由使者前去与西楚谈判,倘若谈判不成功,未能将那两名百姓从西楚手中要回,再以此为由向西楚开战,战后一切事宜皆由主将陆秉行自行定夺,无需请示京中。

不料,刘积复方至边西,尚未与西楚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