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凭空生出不少郁气。

恨他?凭什么恨他?

他对人好七分,坏三分,难不成就因为那三分的坏,七分的好就不作数了?

卫显如此,奚尧亦如此。

恍惚间,脑海中有画面浮光掠影地闪过

差点刺进他眼睛里的碎瓷片,满手鲜血,一行清泪。

无一不再提醒他,他确然是被人刻骨地恨过的。

人真是古怪,爱难得,恨却轻易,朝夕间便可变卦。

待贺云亭走后,萧宁煜将那小瓶金创药拿出来端详,在已经快长好的伤口上又细细搽了遍药。

他不是不能感受到奚尧对自己态度的软化,却犹有不满,不愿与奚尧的关系就止步于此。

只要一想到将来奚尧有可能会与旁人共度一生,他就克制不了地想要发疯,愤怒、不甘、乃至嫉妒。

他断不能让此事发生,决心要与人抵死纠缠,情愿将那恨意当作解渴的鸩酒来饮。

秋闱放榜那日,榜前人头攒动。

一身素衫的奚尧混迹其中,迅速将榜上的名目都扫了一遍,心缓缓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