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周一,我和曲尧在楼下等起晚了的匀匀。我看见季匀的妈妈在屋子里忙前忙后,她把早餐端上桌时发现我在看她,就抬眼很温和地朝我笑了笑。

我摸了摸脖子,觉得好不自在,就从里头出来了。

因为我没法正常地对季妈妈笑,也很难出声朝她问好,就好像辜负了对方的亲切和善意一样。

原来季匀也买了一辆自行车。

怪不得周日他们两个又背着我结伙出去了,原来曲尧是去替季匀选了自行车。

大概也不能说“背着我”,因为这事他们做的其实光明正大,只是我不够了解而已。

我还是坐着曲尧的自行车去的学校。

他俩并肩骑着车。

下坡的时候我总觉得不该再抱住曲尧的腰,怪别扭的。但他突然喊了我一声,问我是不是在发呆,说:“余召,你别不分时候发呆啊,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抱紧了。”

隔着校服的衣料,他背上的热意传到了我的脸颊上。我在那么一瞬间,感觉曲尧是道穿过我的阳光。

阳光穿过了透明的墙,照在了旁边的月亮上。

14.

与群体失去联系后,有时就不能及时收到消息。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我后来才知道班上同学上星期就计划了要在今天给第三节课的英语老师一个下马威。

我站在班门口捂着头愣了会,又低头看向地上沾满粉笔灰的板擦。

粉笔灰以我的头为圆心四处飘散。

班上也没人出声跟我解释这个情况,害我当时以为自己真是被集体孤立了(虽然本来也差不多)。我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差点就原地遁地离开了这个美丽世界。

我们班的英语老师是个更年期的老头,他一进门看到我拿着板擦,黑板上又没擦,就把我大骂了一顿,说什么“老师都来了应该早点做完值日现在影响上课进度了”这样的话,把我吼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这值日不是我负责,但还是先鞠个躬说对不起吧。

然后我就老老实实地拿着刚刚砸了我的板擦去擦黑板了。

上课时他还针对我,故意叫我起来回答很难的问题。

我摇头以示我不会。

老师说我值日不积极就算了,脑子还不好使。

我附和他说:“Sorry

I'm stupid.”

附和了他也不开心,还让我去后边罚站。

我渐渐习惯了别人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同情的目光,挺直着背听课。我爸说了,人就算没有别的,也得有尊严。

罚站的时候我经过反思,认为这确实有我自己的错,但凡我在班上有个朋友,都不会对这事毫不知情。

有句话叫人是群体动物。

但我不一样,我是透明墙。

墙都是自个站着的。

15.

中午吃饭时曲尧发现我头发上一片粉笔灰后特别生气。

而且他摸我的头时还发现我被板擦砸出了一个小包。

我低着头说:“就个恶作剧,不是针对我的,只是被我赶上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坐一旁的匀匀问我:“然后怎么样了?”

我没听出他的意思是问我那些同学有没有跟我道歉,就老实地回答道:“我被英语老师骂了一顿,去擦了黑板,然后还罚站了两节课。”

季匀伸手过来捏我的脸,露出了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余召,你怎么能这样被别人欺负啊?”

我看了看他,看了看曲尧。

我说:“没关系。我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