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那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而躲在门后头的,是眼底布满血丝,眼睛快要变成熊猫眼,顶着一脑袋鸡窝毛的、像是个流浪汉的项麟。

自从那天瞿山南头也不回地走了之后,项麟就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抑郁和焦躁当中,那情形有些他当年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的样子。于是项麟就回到宿舍随便拿了点东西,又在超市里屯够粮食,开始了半个月的蜗居生活。

在项麟的打算中,他是想着自己失踪几天,说不定瞿山南就心软了,然而前一个星期还能正常受到瞿山南回复的项麟,在最后时间发现只有自己的碎碎念时,他的情绪一下子就暴走了。

在租的房子里,各种东西应有尽有,也就是说,项麟能够拿起来摔摔打打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清脆的玻璃破裂的声音时常在晚上响起,却被邻居们归为单纯的情侣吵架。于是项麟就痛痛快快地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给砸了,瞿山南进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用台风过境来形容都觉得有些与事实不符,当然不是夸张的说法。台风过境给人一种粗鲁狂放的破坏感,而项麟却好像一只疯狂的、拆家的狗一样,把能抓到的、不能抓到的东西毁了个遍。

基本上玻璃制品全部报废,陶瓷的厨房用具也变成地上白花花的碎片,堆积起来甚至有一种又铺了一层地板的感觉。而最让人感到吃惊的是卫生间地板上干涸的血迹,水龙头也被项麟给报废了,冒着“滋滋”的细小水流。客厅的墙壁被项麟用之前去美国玩带回来的印第安战斧砍出了好几道痕迹,里面的电线和管道都已经断裂。

看到这样的景象,瞿山南愣在原地,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转身从头到脚地打量着项麟,发现这家伙的情况也没比这房子好到哪里去。之前光彩照人的、随时准备开屏献殷勤的公孔雀,此时毛发杂乱,脸色苍白,手掌和手腕那里还有已经暗沉的血迹。

“项麟,你,你怎么了呀?”

项麟深深地看了一眼瞿山南,发现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气质温和的他走到这样的地方来违和感十足,这样杂乱的地方,还是比较适合像自己这样的人。

“你来干嘛?”项麟没回答瞿山南的问题。

“我……”瞿山南一阵语塞,“我听说你没去考试,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听说?听谁说的?”

“听你辅导员说的,她说你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去学校了,期中考试的成绩也没有。项麟,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你的辅导员啊?”

“我又不在意他们,死了就死了呗,只是一个考试而已。再说了,你来也只是因为他们叫你来,所以你才来的。你又不是真正关心我。”

“不是……”瞿山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说:“那段时间我也很纠结,再加上考试的压力。我虽然认识到了自己的内心,但是我不明白的你的态度,所以我才那么说的。”

“不明白我的态度?”

暴怒时候的项麟最讨厌别人质疑他,把错误推到他的身上去。处于愤怒状态的他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完全凭借着本能行事。那种之前被瞿山南惯出来的恃宠而骄现在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暴跳如雷的他握紧拳头,像是疯了一样的,歇斯底里地在原地重重地跳了几下,岌岌可危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嘴里尖锐的叫声更是让瞿山南耳膜一紧,束手无策地看着有些疯癫的项麟。

只见项麟抓紧了瞿山南的胳膊,他的手掌像是强有力的铁链一样狠狠地箍着瞿山南的骨头,痛得他皱起来了眉头。而他的反抗也只会让项麟更加暴怒,十八岁的项麟还不知道如何收敛内心的情绪,半个月的离群索居的生活让他变得更加行为乖张,对着瞿山南怒吼道

“你为什么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