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自己给作跑了,项麟到哪哭去?可是,即便大脑很清楚地认识到这样做是不行的好家伙别人对一见钟情都是各种献殷勤,他倒好,见面第一天就非得把人家拐来医院,还要颐指气使地让人家拿着酸奶给自己喝,这要是碰上其他人,估计早就走人了吧?
可是项麟能怎么办呢?这人要是万事决定都凭借着大脑和理性,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啊?项麟很清楚,自己的心理年龄始终停留在那个年幼懵懂的时候,他学会了如何伪装成一个成熟的大人,可是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时,就会不分场合、不分时机地把自己最原始的一面娇气、做作、脾气古怪等等,一一展现出来。
他像是一只肚子上长了一个很丑的胎记的小刺猬,在遇到瞿山南的第一天时,就忍不住把自己柔软的肚子和丑陋的胎记颤颤巍巍地露出来,然后渴望可以得到瞿山南些许的可怜和垂爱,这样他缺爱的内心就会好受一些。
之前曾经说过,瞿山南之前的人生中并没有近距离地接触原生家庭状况糟糕的小孩,一些和他们相处的社交礼仪也是仅仅停留在理论方面。但是项麟,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选择向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一些不该说出的话。瞿山南此时意外地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了,而是心中激起说不出的心疼和怜爱。
他想到自己从小在过家家的游戏里面都是喜欢扮演妈妈的角色,而自己的妹妹连水北,每次都是在外打拼的爸爸角色。小时候的他还会有些许的角色错位的感觉,但自从他清楚地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和男人的不同时,那种社会习俗给他的印象压力就减少了许多。他想他就是喜欢照顾人的,尤其喜欢照顾那些看起来有些脆弱,需要保护的人。这或许也是他为什么在同学之间如此受欢迎的原因吧?
真的不是他颜控啊,但请各位看官好好地思量一下一个俊美无暇的,好像希腊雕塑活过来的高大男孩,在四下无人的安静医院里,敛着眸和你说一些伤痛的往事,话里话外都是责怪自己庸人自扰的调调,这样的场景下,谁可以铁石心肠地把项麟推开呢?
瞿山南叹了口气,脸上全是心疼的模样,拍拍项麟的肩膀,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宽慰道:“项麟,不用担心这种事情。其实我悄悄和你说哦,小时候我妹妹生病,我爸爸妈妈又很忙的时候,都是我带她来医院看病的。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是当我妹妹打完针和我说‘还好有哥哥在身边’的时候,我真的有种好幸福的感觉。长大之后就会觉得,哇,可能是我真的很喜欢照顾人吧,或者说,很喜欢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所以不用担心哦,怎么可以说自己没有认识的人呢?你不就认识我吗?下次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欢迎和我说!我要是可以解决的,一定可以帮你的。”
瞿山南说完,脸上一热,捂了捂自己的脸,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我会不会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但,但这都是我的真心话了。刚才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相处起来也很融洽,项麟,真的不用担心。”
时至今日,项麟都无法准确地形容听了瞿山南那番话之后的感觉,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要用自己掌握的语言去形容当下的心情太难为他了。但他依旧清楚地记得当时瞿山南眼里的光彩,还有周围似乎已经静止的时间凝滞的感觉。
他会控制不住地想要伸出手指触碰瞿山南的眼睛,想要再次确认那眼睛里的光彩是不是因为自己。护士再三的呼喊都没能把他从这种时间凝滞的感觉里面拯救出来,他似乎把自己分出了第三个视角,远远地看着发呆的自己,又透过医院里的自己,看到了几年前执着的在精神病院的小阳台,抬着头,执拗地等待每个月的农历十五和十六的自己。
“瞿山南,你不能忘记自己今天说的话,不然我……”项麟自言自语道,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