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贺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抬头看着这位新老?师, 举止斯文, 温文尔雅, 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沈聿也端详起荣贺,相貌清秀,举止也还算有礼, 只是目光中透着一股笨拙的精明。这目光沈聿太熟了, 一看就是个很爱自?作主张的小祸殃子。
祁王此时也措好了辞,对沈聿道:“世子是府内独子,自?小备受溺爱, 有些顽皮, 还望师傅从严管教。”
沈聿躬身应道:“臣僭越了。”
祁王道:“自?古天地君亲师,谈何僭越, 此后?就拜托师傅了。”
祁王将姿态摆得?很低, 又或者他一向这样礼贤下士、平易近人。
……
今日不用给世子上课。拒绝了祁王和王妃的热情留饭, 沈聿便告辞离开了。没?有回翰林院,而是直接早退回家?。
他觉得?妻子一个人带着怀安一整天, 一定已经疯了。
谁料回家?之后?,并没?有他想象的鸡飞狗跳。
灶房冒着炊烟,家?雀在枝头蹦跳,怀安坐在葡萄架下给芃姐儿讲故事,怀铭换上新做的冬衣,转圈儿给娘亲看。纯然一派母慈子孝,兄妹和谐,岁月静好的画面。
见到?沈聿回来?,孩子们纷纷迎上来?。
沈聿抱起芃姐儿打量怀铭一眼:“新衣裳。”
又看向妻子:“我的呢?”
许听澜忍俊不禁:“孩子们长身量,你又不长。”
虽这样说着,还是把女儿接过来?放在摇椅上,令玲珑取来?一件簇新的氅衣给他试穿。
许听澜为他系上衣带,抚平褶皱。退后?几步上下一打量,像在欣赏自?己的一件作品,“不错,比刚成亲那会儿要好看。”
“乱说。”沈聿笑着,近前一步:“我几时难看了?”
许听澜也不避,将他有些凌乱的衣领整了整:“那会儿比现在真的差点意思,还不是靠我这些年悉心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