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一走,留京的祁王可就尴尬了,因为他无论是吹冷风还是泡冰水都不会生病,他就算跟他的父皇捆在一起待上一夜,都半点不会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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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真龙天子的儿子之一,两条龙兄弟一死一伤,唯独自己毫发?无损,这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啊!

老天仿佛也在告诉他:龙的事情你少管,踏踏实实做个人。

祁王是皇帝的次子,资质平庸,性情温吞,又因生母不受宠爱,从小备受冷落。但他比雍王年长一岁,依照无嫡立长的原则,理应接替先太子继承储君之位,朝中清流也数次上书请立祁王为太子,却皆被皇帝留中不发?。从那之后?,皇帝连留京的这个儿子也不怎么见面了。

祁王自知前途渺茫:父亲不待见他,朝臣不搭理他,每日谨小慎微的在夹缝里求生,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当然,祁王也并?非全无优势,他好?歹有一个儿子。身为皇嗣,只生出一个儿子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但这一点上全靠同行衬托雍王没有子嗣。

眼看雍王年近而立,膝下空无儿女,皇帝和他的宠妃都急坏了,太医一波一波的奔赴雍王府,珍贵的药材补品流水般的送到?封地?。皇帝命道?士扶乩为他求子,端妃日日在殿内供奉送子观音,左等?右等?,他的正妃、侧妃全无消息。

首辅吴浚的长子吴琦与雍王交好?,从各地?搜罗美丽女子送进王府去充当雍王的姬妾,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急的这位小阁老在老爹的书房里来回踱步,要?竞争一个“父死子继”的工作岗位,就算有再?多的优势,也架不住无后?这一条呀。

吴家父子的头号同党之一,时任佥都御史的罗恒,沉吟片刻,说了一个重大?发?现:“这么看来,恐怕是雍王殿下的问?题。”

吴琦两眼一翻:“你是刚看出来的?”

“下官的意思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根子出了问?题就要?往根子上补。”罗恒道?:“搜罗美女还不如搜罗名医、偏方更有效果。”

这话谈何容易,整个太医院天天开组会研究雍王不孕不育的问?题,都没能得出个结论,坊间的郎中偏方就能有办法了?

……

这样?的情况下,郑迁认为祁王“奇货可居”,也并?非没有道?理,祁王为人宽厚仁慈,实在符合士大?夫心目中的圣天子形象,加之雍王与首辅吴浚父子走的那样?近,本来也没有郑迁什么事儿,所以郑阁老这手棋,还有些?“烧冷灶”的味道?。

但郑迁在表面上仍依附于吴浚,不能做的太明显。

而沈聿居身翰林院,还只是个不太起眼的学士,为皇帝、亲王进读书史、讲解经义,本就在他的职权范围,放到?王府中不易引起吴浚父子的注意,还能为郑迁和祁王建立密切联系,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回家的路上,沈聿一直在闭目养神,待理清了这些?头绪,再?睁开眼时,眸光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浅平淡。

郑迁在伪装,他又何尝不是?

看了眼前面正常行驶的马车,沈聿命车夫改道?,先去长安街上的一家老字号,包了两盒点心,才?继续往家里走。

怀铭心里暗笑,真是坑儿子的时候多潇洒,哄儿子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马车行至门前,父子二人下了车,许听澜已?经带着一双儿女进了二门。

她在给芃姐儿换衣裳,芃姐儿今天见了足够多的人,已?经累的睡熟了,怎么摆弄都不醒,换好?衣裳直接抱到?她小床上。

沈聿凑上去给芃姐儿掖了掖被角。

许听澜嫌他身上的酒气熏到?女儿,撵他说:“去看看你儿子吧,也不知道?席上听了什么话,没精打采好?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