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给?陈甍找了点事做,把童书馆收到的几份投稿拿给?他看,让他做一个初步的审查,最好能提出修改意见。
嗯,才不是压榨劳动力呢。
陈甍是很喜欢书的,年纪又不大?,看到这些新奇有趣的童书更是挪不开眼,这里头有讲经史的,有讲典故的,也?有教人?做诗的,大?多?生动有趣,令人?爱不释手。
就这样,陈甍想说话时,怀安就陪他说话,不想说话时,他就在一旁安安静静的自己玩,绝不出声打扰。
三日之后,陈甍终于忍不住问:“我这里又不好玩,你为什么总在这里陪我?”
怀安心想,因?为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前世?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
当然,这话他是不能说的。
“因?为我爹说你是一家人?,”怀安拍拍胸脯道,“我这人?吧特别仗义,不能看着别人?趁人?之危欺负我的家人?,我希望你能好起?来?,我们一起?去对付坏人?。
陈甍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怀安好几眼,没说话,继续转头看向?窗外。
廊下的金丝雀依然十分雀跃,浑不似前几日那样聒噪。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不能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欺负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
……
沈聿在前院看邸报,李环说表少爷来?时,他还有些意外。
只见陈甍一身素服站在他面前,小小的少年,清瘦又坚韧,像个正在抽条拔节的小青竹。
他并?袖长揖,语气坚定:“叔父恩德,侄儿铭记于心,劳叔父遣一架马车,送侄儿回家吧。”
第 32 章
窗外的日头高高悬在天上, 四下都?是亮堂堂的。
漫散的阳光将陈甍的影子照的清浅单薄,仿佛天地之间、六合之内,都?只剩他独独的一个, 形单影只,茫然耸立。
才说了几句话,额角已渗出细细的汗。
沈聿担忧的目光把他看?着,半晌也无法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只好走?到他的身边,抚了抚他病得仅剩一把骨头的肩背:“先去歇息,什么也?不要想, 一切有叔父帮你安排。”
陈甍再度施礼, 告退回了主院。
这时才发现院子里?的腊梅开花了, 两个表妹在院子里?折梅枝, 追逐嬉笑。
见他回来,纷纷上前与他打招呼。随后主院里?便恢复以?往的宁静,两个小姑娘都?刻意不在他面前说笑玩闹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厢房, 发现窗台上、小几上, 摆了两个素净的白釉官窑瓶,瓶里?恰恰供了几支新鲜的腊梅,满室暗香。他心头一暖, 回身朝院子里?看?去, 年纪稍大些的怀莹朝他颔首,他朝表妹拱手一揖, 怀莹也?与他道了个万福。
厢房里?, 腊梅傲骨嶙峋, 嫩黄色的花瓣毫无顾忌的绽开着。
……
沈聿叫来怀铭仔细询问。
怀铭一问三不知?:“我?这几日一直在前院读书。小弟说让我?不要插手,包在他的身上。”
沈聿:……
又叫来怀安, 怀安一捋鬓角,做了个耍帅的动作,十分欠扁的说:“都?是小意思。”
看?到老爹越来越黑的脸色,才赔了个笑脸,故作小大人模样:“小表哥是个坚强懂事?的孩子,爹爹派足够的人陪在他的身边,没问题的。”
谈及别人的丧事?,按说沈聿不应该笑的,除非忍不住。
他将儿子拉到身边,刮了下他的鼻头:“你?才多大,就?说别人是孩子。”
“我?已经长大了,”怀安攥起拳头,拍拍自己的肱二头肌:“我?这几天每天都?练剑,您摸摸我?孔武有力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