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微弱, 迷迷糊糊的先往枕头下摸,果然摸到一个大红包,今年恰好是牛年,里?面是一张赤金的生肖牛金箔, 并一个精致的小荷包,刚一拿起,就掉出一个沉甸甸的小金锭。

这是祖母的习惯, 有时?是金手串, 有时?是金箔卡, 都是当年的生肖, 是压岁钱的意思,家里小辈人人都有,至于小金锭, 那当然是人美多金的好娘亲的习惯啦。这?些都是每年必不可少的仪式感, 即便是怀远和?邹玥、怀莹和?陈甍这?样成了婚的也有,怀薇和顾同虽然不在家?里?过年,但初二回门时?也有。

沈家的孩子从没有骄奢淫逸的毛病, 所以从小零花钱充足, 也纷纷攒起了小金库,这?个家里真正的穷人只有老爹而已。

爹娘去参加正旦的大朝会了, 怀安跟着堂哥表哥接待上?门拜年的人。

时?下拜年并不?一定非要进门, 多是“望门投帖”, 宾主都不?至于那样忙累,又送上?了心意, 真正做到了轻松拜年。

辰时?末刻,沈聿夫妇才从宫里?回来。

沈聿怕被拜年的同僚下属堵在家?里?,迅速换下一身公服,准备先带怀安去姚阁老府上?探望一番,再打发怀安去给岳父岳母拜年。

怀安被叫回正房时?,许听澜已经除下一身了诰命冠服,改了淡妆,拿着几分?礼单,正以当下准备的礼品为例,一点一点的教怀莹和?芃姐儿要如何备礼,亲戚、好友、同僚、上?司、下属、远近亲疏,各有各的礼数,半点不?能出错。

虽说?陈甍如今还在翰林院庶常馆读书,可是三年期满之后参加朝考,也要正式任官,两个孩子迟早要脱离他们独立交际。

芃姐儿是跟着姐姐顺带听的,大家?闺秀到了这?个年纪,管家?理账都是必修课,女子职在中馈,即便如许听澜这?样,在外面也撑着一片事业的,回到家?也不?得不?料理这?些冗繁的家?务,所幸沈家?人口简单,一家?人心思也整齐,才不?至于分?身乏术。

芃姐儿在家?可以无拘无束,日后成了婚,在家?事账面上?发昏,摆宴席都排不?好座次,那是要遭人笑话的。

可是芃姐儿心思根本不?在,一会儿纠结花架子上?的君子兰怎么还没开花,一会儿又想去院子里?打雪仗,弄的许听澜头疼不?已。

怀安还来添乱,从背后变出一个用雪球攒成的小鸭子,说?忙完了年,和?谢韫一起,带她去女校大操场上?打雪仗,教她骑马,芃姐儿的心都飞到郊外去了。

许听澜气的拧着儿子的耳朵扔给他爹,让沈聿直接送到谢家?去,不?用带回来了。

……

姚府正房外,金方海背着医箱骂骂咧咧:“大年初一把我叫过来看病,光看病有什么用?”

“我都不?用把脉,就知道他这?些日子干了什么!”

“不?听大夫的话,又何必要看大夫,砸人家?的招牌!”

姚泓追在他的身后,一边道歉,一边拉劝。

府婢引着沈聿父子恰进到二门,便听院子里?一阵嘈杂。

金大夫认得怀安,拉着他就是一通抱怨,什么一大清早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啦,扁食都没吃上?一口就来给姚阁老诊脉,结果上?次嘱咐他的事项一概没有遵守,这?会儿病倒了,又叫他来。

怀安劝道:“别发脾气了,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回回给他下药吧?!他如今也不?吃这?一套了。”金方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