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亲自来啦?”
说着,忙将他老人家请至前厅稍坐。
前厅的花架子是一株名贵的素心梅,被修剪的光秃秃的极为难看,不知为什么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陈亮平时最爱侍弄花草,心疼的盯着它看了半晌,问怀安:“正是花季,这怎么弄的?”
怀安随口道:“秋天生了虫害,剪枝让它重新长。”
陈亮听出他话里?有话,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怀安依旧赔着笑脸:“您老最近身体可好?”
陈亮皮笑肉不笑:“哼,好啊,不好也得好。你父亲呢?怎么派你一个半大孩子出来应付我?”
“家父有事进宫了,真?不在。”怀安无辜的眨眨眼?道:“哪想到您会亲自登门啊,等他回来,晚辈立刻转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军国大事,陈亮跟他一个小辈还说不着,不过是单纯的宣泄情绪罢了:“他搞出这场阅兵,只给两个月的操练时间,到时在陛下?面前搞砸出丑,他这个兵部尚书,连同我这个总督,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怀安小声提醒道:“公爷,京卫有多少?家底,陛下?心里?比谁都清楚。”
陈亮意外的看向他:“你这叫什么话?”
怀安道:“这次校阅的地点在北郊校场,既没?有通知各地藩王,也没?有邀请四方?藩国遣使节前来观礼,甚至不去太?庙告祭祖宗,陛下?不就是想看看京卫的真?实情况吗?”
“想是一回事,真?正展露在眼?前又?是一回事。想要整饬京卫,未必就要在陛下?面前,把脓疮血淋淋的撕开。”
怀安道:“公爷,姚阁老先?前说过,脓疮是捂不住的,越捂着烂的越快。不但要露出来,还要剜疮割肉,放血排毒,方?能有痊愈的机会。”
陈亮十分的头疼,他一大把年纪,爵位有了,声望也有了,就想混个无功无过,让后世子孙继续享受祖上的恩泽,为什么临到晚年,遇到一帮如此冒进的愤青同僚,非要拖他下?水不可!
他不禁纳闷的问:“令尊和姚阁老,身为文官已然登峰造极,到底图个什么呢?”
怀安故作不经意道:“这个家父倒是说起过,他希望我们兄妹三个一生顺遂平安,不经受离乱之苦。”
这句话,直接把老头儿说愣了。
一等公爵,世袭罔替,陈亮一辈子靠着祖上的功勋享尽荣华,只想着这份功勋可以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却没?有仔细想过,他的儿孙能不能躲过朝代颠覆的危机?
怀安就差跳起来指着老头儿的鼻子说:要有格局啊!尸位素餐者永远只顾眼?前的摸鱼,看不到唇亡齿寒的悲剧。
老国公也不再?找寻沈聿的麻烦,回去积极督促各营训练去了。
沈聿回到家,听到怀安叙述与潞国公谈话的经过,欣慰不已。
孩子真?是长大了,可以为他分忧解难了!但他只敢在心里?感慨一下?,不敢夸赞出口,这孩子不经夸,每次刚夸几?句,就非得给他捅出点篓子他的风寒才刚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