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方海背着医箱匆匆赶来他还?没见过病的半死不活的首辅呢,多新鲜啊!放下手头的事火急火燎就来了。

姚夫人见金郎中也?就三十几岁,连大白胡子都没有,不禁有些失望。

金方海进屋便瞥见床头的小几上堆满了劄子,姚滨卧在?病榻上,一副面如?金纸的憔悴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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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方海一番望闻问切,说辞与太医差不多,开出的药方却与太医院的截然不同。

姚夫人这下犯了难,太医和金大夫,该相信谁呢?

“两个药方并不冲突,可?以都吃,每次一副,每日两次。”金方海道。

这么草率吗?

怀安将金大夫拽到一旁问:“靠不靠谱呀?”

金方海翻了个大白眼?:“不相信我叫我来干嘛?”

“不是那个意思……”怀安道。

姚夫人忙命管家奉上诊金,客客气气的将金方海送走,并令人去药房抓药、煎药。

“你?们先出去稍候,我有话跟怀安单独谈谈。”姚阁老道。

姚夫人便请沈聿去外堂奉茶。

见他们离开,姚滨费力的撑起半个身子。怀安趁机将两个枕头摞在?床头,让他靠着,坐着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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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滨幽幽叹道:“我常常想,要是我也?有个儿子,是不是也?如?你?一般。”

怀安就事论事的说道:“那您要操的心可?比现?在?多一倍。”

“你?这孩子啊。”姚滨朗声笑了,又问:“你?们打着陛下的名义搞出来的书院,最近如?何了?”

怀安道:“已经招收了两百多名学生,其中一半是北直隶各地的府学生员,共开设了八项课程,今年还?要再加律法?和财税,明年还?要再加农政和建筑……”

怀安像作报告似的对姚滨说出了他们的三个五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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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五年,从各地百姓、小吏和官员中找来各行?各业的“专家”,培养出第一批具有专业素养的官吏;第二个五年,开海能带来的不仅有真金白银,还?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天文、历法?、数学、测量和水利等技术,我们要引进外籍专家,与本土专家合作交流,逐步建立各个领域的学术体系;第三个五年,在?全?国开设分校,致力于培养合格的官吏,而不是空谈‘之乎者也?’的儒生,并开办速成扫盲班,让更多的百姓读书明理?。

姚滨的脸上,由戏谑变得严肃,又由严肃变得震惊,继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怀安忙起身为他拍背:“怀安一时激动,出言狂悖了,您可?千万别生气呀。”

姚滨咳得说不出话,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你?接着说。”

怀安又道:“科举制度距今近千年,一直围绕着经史子集选拔人才,选出来的官员个个都是文学家,朝廷不缺清廉守法?的循吏,也?不缺您和我爹这样真正想做事的干吏,缺的是水利、农田、财政、军事等方方面面的专业人才。姚师傅,我们已经落于人后了,必须迎头赶上,才能避免……”

他想说“才能避免错失这个时代,避免落后于列强,避免国家因为自?给自?足的优势,反而陷入被动的局面。”

但他还?是改口道:“才能使新政顺利施行?,国祚绵延。”

天朝上国的骄傲在?士大夫心中根深蒂固,姚滨不知道怀安脑海中那段刻骨铭心的屈辱历史,因此也?不能完全?体会怀安所说的“落于人后”,不过他是聪明人,尽管他性格耿介,脾气暴躁,也?不可?否认是顶级的聪明人。

太子和怀安最近做出的一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