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闹着要他请请客,姐弟三个玩到半夜才回家,爹娘和芃姐儿已经睡下了。

往年都是怀安带着芃姐儿到处疯玩,沈聿和许听澜从不知道芃姐儿体力这么好,今年怀安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孩子也?不带了,累的夫妻二人腰酸腿疼,回来又陪了一会儿老太太,洗漱一番就?熄灯睡了。

怀安还有重要的事要跟爹娘说呢,可是正因为很重要,最好还是挑他们心情好的时候说,至少不能从被窝里面拽出来,纯粹找打。

因此在院子里踟蹰片刻,怏怏作罢,回到前院自己的房里躺着,翻来覆去失眠了一宿。

次日是国子监每月例行的会讲,不能缺勤,听说陆祭酒离任,谢祭酒新官上?任,更是无人敢缺席。

晨光熹微,露重风寒,宽阔的广场上?,身穿襕衫头戴儒巾的监生们已经列班站好。

“拜兴再拜兴三拜兴”

随着礼赞官的高唱声,监生们先拜至圣先师,再拜谢祭酒。四拜礼成后,谢彦开先讲了几?句“天道酬勤”的老话,才开始今日的会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怀安一宿没睡,精神自然萎靡,好容易熬到会讲结束,又被谢彦开单独叫到敬一亭,问?他近来读了哪些书?,写了几?篇文?章。

怀安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一把居然烧到了自己头上?。含含糊糊将近来所学如实?告诉了谢彦开,声音像三天没喝血的蚊子。

谢彦开状元之才,人中翘楚,岂是容易糊弄过去的,只问?了几?句就?摸清了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态度。只是今日事忙,没空细究,只是板着脸说了他几?句,便放他回广业堂读书?去了。

怀安心有余悸的回到广业堂,整个人都坐立难安。

身边的同窗曾尚问?他:“你怎么了?”

“太太太太太吓人了!”怀安道:“谢祭酒盯上?我?了。”

“嗐。”曾尚笑道:“你怕他做什么,他是你未来老丈人啊,多留意你一下,不是情理?之中的事么。”

正在打哆嗦的怀安忽然停了下来:“你说什么?谁是谁老丈人?”

“谢祭酒啊,”曾尚道,“你爹看?上?了他家小女儿,你娘正想找我?娘保媒呢,说话的时候被我?听见?了。”

要不是博士坐在讲台上?,怀安差点就?蹦起来。

“什么跟什么呀,谁同意的?!”怀安急了。

曾尚一头雾水:“你这话说的,男婚女嫁,双方父母同意不就?行了?难不成要去请旨啊?”

怀安一整天焦躁不安,好容易熬到散学,也?等不及回家了,拿上?牙牌进宫,径直冲到文?渊阁去找老爹,生怕晚上?一步,事情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沈聿的值房大门敞着,他大步流星的闯进去喊:“爹!”

书?吏从隔间?出来:“小公子,阁老正在……”

他话音未落,只见?沈聿从内室出来,轻声责怪道:“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爹,我?有急事!”怀安道。

沈聿见?他真的很急,摆手叫书?吏退下:“你说。”

“我?刚从别?人那里听说,我?要定亲了?”怀安道。

沈聿面带慈爱的笑一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谢伯伯……”

他话未说完,就?被怀安打断:“没一撇最好!我?有中意的人了,我?不能娶谢家妹妹。”

沈聿笑容凝滞:“你再说一遍?”

“我?有中意的人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那种……”怀安声如蚊蝇。

沈聿尚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见?隔间?里走出一个官员,同样是绯袍宽袖,峨冠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