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老师,为官半生,殚精竭虑,日夜操劳,他?不?想看?到他?因为儿子晚节不?保,重蹈吴琦的覆辙。

“老师,关起门来,学生说几句心里话,本?朝首辅,能得善终的者屈指可数,郑瑾这种心态,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沈聿泡上一杯热茶,奉至老师手边:“您别怪学生悖逆,学生真的是怕……”

郑迁搁笔,打断了他?的话:“老夫知道,不?是自己人说不?出这样的话。但我这个长子你知道,在我最落魄时出生,跟着我和你师母苦过来的,众多儿孙里,我心里最愧对的也?是他?。他?熟悉典章制度,随我出入内阁,确实是不?错的帮手,实在不?忍心驱逐啊。”

沈聿无言以对,只好不?再谈论郑瑾,争取保住姚滨任用的官员和一切方略。

郑迁大多都答应了,唯有开海一项比较为难,姚滨的想法是至少开放三处港口,但百官反应极大,仍在商榷。

沈聿前脚一走,郑迁便将郑瑾骂了个狗血喷头,郑瑾连挨两顿骂,委屈的无以复加,质问?老父:“到底谁才是你儿子?”

郑迁恨铁不?成钢的望着他?,恨这混账没?有沈聿一半的头脑。

沈聿的话确实点醒了郑迁,首辅能得善终者少之又?少,说几句不?好听的:老子将来不?指望他?,难道指望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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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安回到家?,先去甜水胡同转转,表哥的宅子已经完工交付,娘亲还算满意,恰好在置办怀莹的嫁妆,许听澜从自己的陪嫁箱子里取出一件纯金的小蟾蜍,眼睛用红宝石镶嵌,精巧别致。

许听澜道:“这金蟾蜍一套三件,一个给了你大哥,这个给你,剩下的一个以后给芃姐儿。你把它压在案头当镇纸,别弄丢了,寓意蟾宫折桂。”

“原来是镇纸啊。”怀安放在手心端详,沉甸甸的压手,他?还以为是放在店铺银柜上的风水摆件呢。

将金蟾蜍拿回厢房,怀安还对着它拜了拜,请它保佑自己蟾宫折桂,实在很难实现的话,财源滚滚也?行。

不?知是不?是他?的祷告起了作?用,次日就传来了“可能要开海”的小道消息。

“真的开了?!”怀安激动的反问?

“呃……”荣贺不?太乐观的说:“好像开了又?好像没?开。

怀安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这是什?么意思?”

文华殿后面的文渊阁,藏有无数珍贵的经卷和與图,太子命人拿来一份极其珍贵的东南海域图小心挂起来,在东南沿海画了一个圈。

朝廷打算在这里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月牙港。

荣贺和怀安这个年纪,还不?太明白为什?么每一个朝廷方略的背后,都是无尽的争吵和多方势力的拉扯,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

“开一个口子,总比没?开要好,对吧?”荣贺问?。

“确实,丝绸和棉纱在海外都是紧俏货,当年倭寇登陆,比起金银珠宝,他?们更喜欢抢夺生丝棉布,纺织品比丝绸茶叶更加畅销。”怀安道:“所?以我们稳赚不?赔了。”

他?遗憾的是,如此畏畏缩缩的开一个港口,就把姚阁老整的这么惨,士大夫如此畏惧大海,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否看?到真正的开海。

不?过往好处想,他?将有一大笔银子进账,连带太子也?跟着“发家?致富”了。

袁师傅进来上课时,看?到两个学生盘腿坐在书桌上,他?并未感到生气,因为两人正全神贯注的研究一份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