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招来同党开会研究,纠集数名御史,策划弹劾。

很快,皇帝下旨,以?结党营私将庞潜和杨璠下都察院大狱审问,务必使其供出幕后主使。并驳回了吴琦自劾请罪和请求致仕的奏疏,下旨挽留。

郑迁坐在值房里,面色凝重?,如坐针毡。因?为这两位上书的言官都是他的门?生,他们在没有获得授意的情况下,自做主张向吴浚发起了攻击。

桃李满天下不假,累累的硕果却不一定都是甜的,也有可?能是苦的、酸的,混在盘子里,不知哪一口就?伤到了栽树的人郑迁此时正是这样的感觉。

吴浚妻子重?病,已经告假月余了,内阁诸事?井井有条,皇帝身边,他也能卑躬屈膝妥帖服侍,他相信过不了多久,聪明?的皇帝就?会发现,朝廷里有没有吴家父子都能照常运转,甚至可?以?运转的更好。

流民有了着落,灾情有了缓解,王府长出了祥瑞……这一切利好的局面却都因?这两个门?生的冲动之?举陷入了僵局。

沈聿来到值房面见恩师,手里拿着一道劄子,是国子监的行文?。国子监应有两名司业,现在空缺一员,请求朝廷推选一名官员充任。

郑阁老此时没有心情过问这种小事?,随口道:“国子监官员向来由礼部推举,你自去找邹部堂商议,何来问我?”

沈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合上劄子宽慰道:“恩师,十几年的荣宠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摧毁的,即便?他们不上这道奏疏,吴氏父子也并不一定会就?此失去圣眷。恩师不要太过忧虑,从长远来看,这次弹劾并不一定是坏事?。”

郑迁默然?颔首,十几年,养条狗都养出感情来了,何况是相处默契的君臣呢。局面已然?被动,吴浚父子势必会发起反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朝堂中的波诡云谲,尚不会波及到孩子们的生活。

出了正月,郝秀才一家才堪堪搬完了家,骡车拉着全部家当离开郝家胡同,怀安便?开始安排人手修葺书坊。

怀安特意找来陈甍表哥一起商议如何布局,琢磨出一套图纸。

按照他们的计划,先修主院和院墙,三间正房间隔的墙壁打?通,变成一个大通厅。怀安打?算将它改造成一个小小的“印刷车间”,流水线作业,合理布局,规范管理。

东西两面厢房,西边作为库房,东边隔成两间,给郝师傅和他的学?徒居住,前院的倒座房住伙计,后罩房三间作为库房,两间留给携带家眷的伙计。

许听澜使了两个力大的小厮过去,怀安又从牙行雇了几个工匠和力工,找了个宜破土的吉日直接开工。并让身边的长兴守在工地,方便?有事?跑腿传话。

怀安惊喜的发现娘亲在有意无意的培养他的经商才能,并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来对付老爹。

沈聿不敢否定妻子,又不敢对儿子放任不管。因?此每天都要把他拎到眼前,问他在做些什么。几番下来,发现他做事?有条有理,不禁刮目相看。

“真是长大了!”沈聿感叹道。

“当然?啦!”怀安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性子,黑黑的眸子亮如星辰。

“爹,我已经八岁了,您也要开明?一点?,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要适当放手,多给我一些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毕竟我不是出去玩啊,我是在做正事?,除了有意义还很赚钱,除了赚钱还很雅致,除了雅致……”

沈聿扶额,还是那么聒噪。

左右不放心,索性让他将一应文?书拿来,一张一张的检查核对。发现除了官府文?书上署得是家仆的名字外,所有私人契约的画押处,都龙飞凤舞的签着一个硕大的名字许三多。

牙根痒痒,很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