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褚京择听完第二遍,江以桉将一粒米都不剩的一次性饭盒扔进垃圾桶,清洗后甩着手上残余的水珠到褚京择身边。

在他摘下耳机后,她直截了当的问

“你的高音最高能唱到什么程度?A5(指音域,A5已经属于超高音)可以吗?”

褚京择微微仰头看向江以桉,想到方才听到的高潮部分时长,语气迟疑。

“时长是10秒吗?”

江以桉斩钉截铁的一口否认。

“当然不是。”

褚京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如果时长是10秒以下,那么“这种程度,可以……”

“是15秒。”

江以桉的话音与褚京择的尾音重叠。

褚京择闻言一僵,硬生生将承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在江以桉好奇又期待的注视下,他的唇瓣微微张合,说不出拒绝她的话,犹豫道:“我会尽力。”

江以桉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刚刚的话不是在命令你像执行程序一样必须达到这个数值,而是想和你一起讨论出一个适合你的标准。”

俯身拿来褚京择右手边的灵感记录本,她翻出一张空白页,执笔在上面留下痕迹。

“你一定已经听出来了吧?我想在这首歌里设置两个Killing Part(高光部分),一个是金灿带领的鼓点齐舞秀,一个是在空灵伴奏下的高音,高音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江以桉在空白页写下‘A5 - 15秒’,又将‘15秒’划掉,说明道:“填词后,整个声乐高潮部分总共35秒,共6句歌词。”

“我的初步设想是这六句词从低音逐渐升到高音,高音不求最高,但求舒缓绵长,尽可能突破时长极限。”

江以桉的笔尖顿了顿,思考道:“只是这首歌的编舞展示的是力量感舞蹈,声乐高潮到来之前会消耗大量体能,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勉强,高音量力而行。”

“如果用A5无法唱到15秒,可以用A4(比A5的音低一阶)唱,唱到10秒也OK。”

江以桉看向褚京择,语气认真:“如果你觉得前面的舞蹈动线多占用体力,那我们就调整走位,让其他人帮你分担一些压力,切记一定不要勉强自己,要多依赖队友。”

‘不要勉强’这四个字江以桉对褚京择强调了多次。

早在首次公演时江以桉就发现,褚京择对自己的情感约束程度极高。

不论是日常练习还是公演竞赛,他总是死板的去执行目标,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独立的将一切按照已知规则做到最好。

诚然,褚京择的实力无可置疑,但在首次公演褚京择队《等不到黎明》的舞台中,褚京择本人与其他队员的巨大票数断层是令江以桉最担心的隐患。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分裂感’,一个团队如果出现分裂感,即便个人的表现有多么突出,结果都会面临失败。

但习惯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的。

江以桉没信心能让褚京择改掉‘宁愿勉强自己直至身体超负荷也不依赖队友’的习惯,只能旁敲侧击提醒,同时做两手准备。

“Stop!”

晴朗的上午。

距离第二轮公演仅剩六天时间准备。

舞蹈导师金泰、声乐导师白安屿以及Rap导师邱屿站在一处看江以桉队的排练,在褚京择的声乐高潮过后,金泰蹙眉喊停。

“后边那个别藏,我可都看到了!齐舞时步子慢了半拍,出列单练!”

金泰将出现失误的队员揪走,白安屿和邱屿低声交流。

抬起头,邱屿向队伍里的江以桉招呼道:“江以桉,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