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旁边的窗户上拿了盆花开得正艳的兰花过来,将盆栽里的土移了出去,把从田庄带回来的土栽种进去,就这样完成了两盆换土工作。

陆九爻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果不其然,刚换土完成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那盆栽里的两盆花同时蔫了。

就这么赤裸裸地在陆九爻和楚宴清的眼皮子底下转瞬枯萎,跟变戏法一样,从来没见过一朵花枯萎得这么快的。

陆九爻冷静地站在桌旁,抱着双臂观察这朵花的形态。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花叶由霜白的状态变成了漆黑的墨色,连带根茎都黑了起来。

伸手在根茎的地方轻轻掐一下,能掐出墨汁一样的液体。

“明显是毒。”

陆九爻冷声道:“能让活着的生灵瞬间枯萎,土里的毒性还不浅,不过值得推敲的是,若真的是在泥土中下毒的话,蜀中成百上千的田地,对方都依次下毒吗,这样的工作量未免也太大了点。”

而且他们一路过来也看到了,所有的田地都长不出庄家,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又不是单单一片。

单单一片被人下毒的可能性很强,但所有的田地都是这样,完全就能将人为原因排除掉了。

“其实还真有一种可能。”楚宴清冷冷的看着这两朵黑色的兰花。

陆九爻疑惑地看过去,只见对方眉眼之间尽是冷静,慢条斯理地开口。

“水源。”

对了,水源。

想让田地长出庄稼,播种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浇灌。

她怎么就没想到,之前在清泉镇,村长就是让大家把药粉扔进被水隐没的庄稼地里,才让每人都中了能延长寿命的“毒”。

其实蜀中的情况也是一样,村民们进行播种,就要灌溉,整个蜀中的灌溉水都是从苍蓝河引过来的,只要苍蓝河的水质被污染,那被污染过的水浇灌的土地,怎么可能还长得出庄稼呢。

有了这个想法,楚宴清忽然把守在门外的严危唤了进来。

“你派两个人,去苍蓝河的上游装两壶河水过来,记住,一定要暗中行事,不可被人发觉。”

严危领了命,转身就出去了。

倒是陆九爻有些好奇,抬眼问道:“今天白天一整天都没看见严危严安,你吩咐他们做别的事情去了?”

楚宴清淡淡地瞥了她一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这么神秘?”

越是不让她知道,陆九爻越是好奇。

“你最好告诉我,别忘了我可是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你若是不说,我可就要自己掐算了。”

没想到她都这么威胁了。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你能算得出来也算是你本事大。”

楚宴清忽然起身,转头便要走。

他要是就这么离开,陆九爻还不得被困扰得睡不着觉,她确实有些掐算的本事,但也只是算算方位算算吉凶,要让她算出来楚宴清背后在搞什么暗动作,这谁能算出来去。

估计只有青云师父能算出来了。

“不许走。”陆九爻横刀阔马地挡在楚宴清身前,自己的小身板还没人家的一半大,就这么气势汹汹地蜉蝣撼树了。

楚宴清觉得好笑,温柔地看着陆九爻:“你就这么想知道?”

陆九爻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的大手忽然扣在陆九爻的后腰,就这么搂着身形一转,将陆九爻逼退进房间内。

楚宴清脚下步步为营,陆九爻却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床边彻底的退无可退的时候,陆九爻赶紧伸手按住对方的胸口。

脸也红了:“你,你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