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你往她的房间看作什么?”

真他妈服了。

一个姑娘,能让楚宴清这么牵肠挂肚的,这厮什么时候变得娘们唧唧了?

“那屋子这么大,我从前面过,熄灯不熄灯我看不着?”他又不是个瞎子。

楚宴清这才往不远处的门外扫了一眼,抱着双臂悠哉悠哉地回到房间。

快到十月,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出门不穿个大氅都觉得冷风呼呼地往脖子里灌,林清源冻得够呛。

跟着楚宴清凑近房内,登时暖意袭来,他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往旁边一放。

“来,今个儿咱俩不醉不归!”林清源一副豪言壮志,为国捐躯的样子。

楚宴清抬眼瞥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总结:“这些年你还是这个样子。”

“人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还能变了样子不成。”

分明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但林清源就是如此,永远把所有事都不放在心上,这般轻松地说出来。

但楚宴清知道,这个翩翩公子,曾经和他舞文弄墨,现在早已让苦楚磨平了棱角。

他的相貌没变,心态没变,但其实,内心深处那点坚持早就被风沙磨平了。

“怎么,就这样做一个混不吝的公子,不考取功名了?”

拆卸酒壶的手一滞。

林清源低着头轻笑一声,拿起两个酒杯,把酒倒满。

阵阵香气扑鼻而来,确实是藏了多年的精酿,甘冽的味道让整个空气中都多了一丝甜气。

“香吧。”

林清源把酒杯推到楚宴清面前:“我可跟你提前说好,这酒是我藏了十年,今天一滴都不能浪费。”

好,把楚宴清问的话完全跳过了。

他笑着,笑得开心爽朗,但总能从那弯弯的眼角中透出这悲凉。

这悲凉别人看不见,任何人都看不见,就连林清源的亲爹林霄也看不见。

却精准地被楚宴清捕捉到了。

两人碰杯,清酒进肚,身体很快就暖和了不少。

“晚上风凉,你若是不放心,我命人在给陆姑娘送几床被子去?”林清源调侃着看向楚宴清。

这句话有几分关心,但更多的是玩笑。

楚宴清知道对方在说话臊他,当下也不愿计较,只是淡淡回应:“没必要,还没到这么冷的时候。”

对方挑眉,就当是应下了。

“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的。”

平静的声音在沉寂的房间内显得有些突兀。

楚宴清抬眉看过去,对林清源这句话有点好奇:“我整日都在水深火热中摸爬滚打,你天天沉沦于温柔乡,羡慕我做什么。”

“你不懂。”林清源又一杯酒倒进嘴里。

“虽然日子过得心惊胆战,但每天都很充实,不像我,翻来覆去就那几件事。”

他每每将要到中午才起来,简简单单地吃个午饭,下午再找上三两个好友少喝点,或者弹琴或者论诗,偶尔比画两下,一眼就看到了天黑。

也一眼就看到了尽头。

“你知道就行。”楚宴清面容平静,话中却有几分训斥人的意思。

“你明明可以参加秋闱,但我看了名单,没找到你的时候,还有点惊讶。”

话又绕了回来。

这次林清源不在草草躲开了,顺着楚宴清的话冷笑了一声。

“蜀中偏远,我若真的参加科考,上榜之后,岂不要留我父亲一人面对这么多的烦心事。”

不出所料。

楚宴清明白林清源这些年的经历表面上看上去花天酒地无所事事,实际上却没少为了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