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那匪首面前,银光闪过,一个完整的手臂在空中转了两圈,随后便挂在了树上。

严安的动作之快,令那匪首还没反应过来,看见树上的手臂,他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额头迅速浮现出一层冷汗。

尖锐的叫声在整个寂静的山林响起,树上落脚歇息的鸟也因为这声音,同时振翅而飞,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匪首痛苦地捂着碗大的伤口跪在地上,恐惧和疼痛的双重作用,令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用力地哀嚎着,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陆载时踩住了他的腰,迫使匪首不得不跪趴在地,半点不能动弹。

“没人撑腰……”

楚宴清冷笑一声:“我怎么不信呢。”

随后,他从马车上下来,浓墨般的大氅与黑夜融为一体,楚宴清就这么身形懒怠地站在匪首面前,孤傲清冷的眸子瞥向地上的脏东西。

戏谑开口:“你放心,为了从你嘴里撬出实话,我肯定不能轻易让你死了。”

他缓缓用最平稳的语气说着最绝情的话。

“不过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问你一次,你不说,我就砍掉你的手臂,我再问你,你还不说,我就只能砍掉你的另一只手臂。”

说着,他为了方便看清往匪首的膝盖处,微微歪了下头。

“问你第三次,你不说,我就砍了你的右腿,第四次还不说,我再砍了你的左腿。”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起来。

“届时把你做成人彘,立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你的仇人都过来观摩观摩,是不是也算让世人歌颂一下你的大义凛然之举。”

听到这里,匪首是真的怕了。

他急忙跪在楚宴清的脚边,年轻力壮的汉子哭得泣不成声。

“大人,我知道错了大人,这都是刘郡守给我出的主意,若不是他在后面撑着,我是打死都不敢劫官道的!”

“刘郡守……”陆载时嘟哝道。

他忽然看向楚宴清,道:“这人听起来有些熟悉,前段时间青石镇闹饥荒,似乎就是这位刘郡守亲自带人施粥了十几日才解决的。”

“亲自施粥?”

“对,日日如此,从早到晚。”

楚宴清皱着眉低声道:“这位刘郡守整日倒没别的事要处理?”

施粥他能理解,亲自施粥他也能理解,日日如此还从早到晚,那就值得推敲了。

楚宴清看了眼远方亮着灯火的青石镇,冷声道:“天色晚了,正好在青石郡落脚。”

青石郡距离止阳城也不远,不过这里离隆中就有些距离了。

听闻青石郡的郡守是个年轻的读书人考上去的,曾经在科举上得了探花郎,被任命为郡守。

不过这里毕竟只是个郡县,比不上止阳城繁华鼎盛,入了县城已经是深夜,这里的街道上没什么人。

空空荡荡的长街行进着前行的车队,严危凑到马车旁,顺着窗户探声过去。

“主子,那匪首就剩一口气儿吊着了,怎么处理?”

楚宴清掀开车帘,瞥了眼皎洁的月色。

“给刘郡守送过去,就跟他说,明日一早,陆大人亲自登门与他拜会。”

严危领了命,带着苟延残喘的匪首先行离开了。

一路上陆九爻睡了许久,就连方才闹山匪的时候,她都是半梦半醒地靠在楚宴清的肩膀上。

听见二人交谈的动静,总算是舍得从男人的肩膀旁移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么快就到了。”

楚宴清笑着看她,眼底尽是关切的神色。

“你若是困,可以再睡会儿,但客栈还有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