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怪你?”
楚宴清冷静的盯着她道:“加上之前鬼市上死的九名男子,青瓷镇内,死在清辉手下之人共计十八具,十八个尸体不光是十八条人命,还是整整十八个本该完整的家庭,别说是让他五感尽失,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是他罪有应得,我问什么要怪你?”
“但我让他五感尽失并非为了罪有应得,而是为了保全侯府。”陆九爻说话带颤。
二人都沉默了片刻。
良久后,楚宴清才缓缓开口:“陆老将军错信他人,就算是欺君,也是被清辉的花言巧语害的,你只是为了保全侯府满门害了一个本就十恶不赦的坏人,陆九爻,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楚宴清真的很懂她。
真的有点太懂她了。
陆九爻正是需要有个人来劝她,来告诉她清辉这是罪有应得。
而楚宴清就像是及时雨一样,恰好知道陆九爻想要的是什么。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杯盏,她转过头去,望向隆中城内景象。
侯府气势恢宏,正在错落有致的一排排房子中静谧地沉睡着,它好像是个功德伟岸的大将军,守在自己的方寸之地,护卫大徵百姓。
陆九爻声音冷静,字字清晰道:
“侯府守国门,我来安宅院。”
第二天一早,朝会之前,清辉被押送的官兵押送进宫。
正要进宫门时,发现宫门外站着两名女子。
打眼一看,正是陆九爻和她的贴身小丫鬟阿婻。
清辉像是疯了一样,手腕脚腕上的铁链叮铃作响,他疯狂地扒着车门,好像有话要跟陆九爻说,又好像想让这女子碎尸万段。
“老实点!”押送的官兵用手中为拔出剑鞘的铁剑在囚车上狠狠敲了两下。
“这位是当朝太师,将军府的九姑娘,岂是你能随意得罪的!”
押送的囚车就这样平稳地走过去,越过陆九爻,缓缓进了皇城内。
清辉满目怨气地看着她,陆九爻盯着囚车消失的方向,却是满满的忧心。
虽说已经令其五感尽失,但陆九爻还是不敢保证,清辉绝对不能将父亲供出来。
就算是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他还是会担心。
这时,身后一只大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肩膀上。
转身看去,楚宴清正在眉眼温润地看着她。
“别担心,我在朝中盯着呢,不会让你担心的事情发生。”
有了楚宴清的安抚,陆九爻漂浮不定的心才安定下来一些。
“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派严危出来跟你说明情况,你且放心在此等候,等我出来,带你去吃天香楼的小笼包。”
大殿之上,气氛严整沉肃,光德帝看着手中奏折,眉头皱得很紧。
朝下文武百官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良久后,光德帝才合上折子,面容沉沉地扫向众人。
“去年这青瓷镇就死了九个人,今年又死了九个,你们大理寺是干什么吃的!”
折子摔了下去,季袁赶紧从百官中站了出来,跪在大殿中央。
“陛下恕罪,因为去年死的九名壮丁,市井传言都是鬼怪作祟,所以这件事情就没能传到隆中城里。”
意思就是,没人跟他说,他也不知道,不知者不罪。
“你是想跟朕说不知者不罪吗?连这么大的惨案都不知道,那是你的失职,朕合该将你停职查办!”
“陛下恕罪!”
季献廉赶紧站了出来,替自己的父亲开脱。
“先前父亲却是不知道此事,自从前阵子知道这个案子之后,就命下官亲自前往青瓷镇查办了,现下那杀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