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时确实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最后落地那一刻被钝器击中的那种触感,他现在回忆起来还很真实,当时没有感觉到痛,他也就不以为意。而后钝痛姗姗来迟,在他背上慢慢绽开,伤口也有越来越肿胀的趋势。

路雁洲摸上靠近脊柱右侧的伤,皱了皱眉,疼得抽气。垫子在训练前都是提前检查过的,不会有问题,只有一个可能钝器是从前面队友身上掉下来的。垫子是深色的,大家的注意力又在运动员身上,没有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是不小心,还是刻意为之?

路雁洲摇了摇头,他自己光明磊落,也就以为旁人都是君子了,以为自己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就不再深想。

此时,背后突然有只手拍上他的肩膀,“洲洲。”

汪宇铎看到他背后的伤,夸张地捂住嘴巴,“没事吧,原来你受伤了,怎么弄的?”

路雁洲却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惊讶。

“没事。”路雁洲一副跟你不熟的样子,甩开落在自己肩膀的手,重新又穿上衣服。

“也对,像我们这样的体育生,受个伤,不是常有的事儿吗?”汪宇铎笑了一下,

“嗯。”路雁洲冷淡应道,转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路雁洲,你都不恭喜我吗?我今天可是破了自己的记录呢。”汪宇铎也不怕没趣,笑看着路雁洲,“你不会是怕我超过你吧?”

路雁洲没心情和他多纠缠,道了一句“恭喜”就背上书包往外走,避免碰到伤口,书包只是斜斜地跨在肩上。

“谢谢啊。”汪宇铎在他身后喊道,从兜里一块十分扁平而表面有尖锐的颗粒突起的小石片儿,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汪宇铎却不嫌弃那一股血腥味,手指磨砂着上面的血迹,还凑在嘴边舔了舔,露出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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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请了两天假的苏律雅,正躺在床上,被江崇熙哄着喂粥。

“舅舅,不生气了,你喝一口吧。”江崇熙吹了吹碗里的鸡肉粥,又一次劝道:“就喝一口,看在人家辛辛苦苦为你煮粥的份儿上,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律雅瞪着他哼了哼,鼻子还不太通气,更像是在撒娇。他发烧烧了两天,吃不下什么东西,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只一双瞪圆的眼睛泛着湿气,看着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江崇熙以为这是态度软化了,连忙换了左手拿碗,把右手递到苏律雅跟前,“舅舅,你看我为了煮粥,手指都烫伤了。”

苏律雅垂下眼睫看了一眼,葱段似的手指确实泛了红,才刚有些感动,眼梢一转,瞥见那碗底粘着一张小纸条,在江崇熙的眼皮子底下抽出纸条,嗤笑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荔湾亭的厨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荔湾亭是苏律雅常去的一家粤菜馆,他们家的粥做的一绝。

被当场拆穿的江崇熙一阵尴尬,只得陪笑道:“那人家也是试了好几遍,怕做的不合舅舅口味,才去点了外卖的嘛……”

苏律雅也确实饿了,再加上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夺过他手里的碗,舀着喝了一口,软糯的米粒在嘴里化开时,都舒服地眯起了眼。

江崇熙见他心情好了,本还想跟他说说话,苏律雅就命令道:“出去吧,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进我房间。无论哪个门都不许!”

"遵命。"江崇熙耷拉着肩膀出去了。

真是得不偿失啊。

两天前,他不小心闯进了苏律雅的浴室,苏律雅当时在泡澡,又不小心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