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一双纯稚双眼凝视,尧宁竟无法一下子回绝。
她不自在移开目光:“问道峰有你师父,我去不合适……”
“那就让师父离开。”
“什么?”
“咳咳,我是说,师父也不怎么回来的。”闲闲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一时激动出言不逊,目光闪了闪,“今天好像就没回哦,谁知道他去哪了,可能在太始殿跟宗主议事吧。还有好多同门师姐妹,听说师父今晚回来,都跟我一样没睡呢,哼,想什么呢这些人,不知道师父已经有师叔了吗……”
女孩叽叽喳喳,一时目光飘虚,一时又愤懑不平。
尧宁静静看着她,眼中渐渐柔和。
被捂着的手泛上融融暖意,与身上的冷意形成鲜明对比。
尧宁这才发觉,问鼎峰对她而言,是太冷了些。
闲闲不知何时停下絮叨,半是委屈半是期待地凝望尧宁。
“师叔,我好想你。
“你走之后,就没人对我这么好了。他们都嘲笑我笨,说我资质平平,
不配做师父的弟子。
“我一直在等师叔回来,你教我的那招剑法,我已经练得很纯熟很厉害啦。”
原来自己也会被人牵挂,被人思念。
尧宁的心像烈日下的雪水,软成一片。
不应辜负这份难得情意。
她握上女孩的手:“走吧。”
闲闲眉开眼笑:“耶!”
至少陪她一晚。
*
问道峰,尧宁房间。
她微笑看向一旁站得笔挺的闲闲:“师父不在家?”
“咳咳。”闲闲眼神乱飘。
不大的房间里,还是曾经的一应布置。
暖意扑面,隔绝了春夜凉寒,红泥小火炉上烤着开了口的板栗和小橘子,幽幽香气与案上瓷瓶里重瓣樱花气味纠葛,烛火微微摇曳,投下三个人的身影。
沈牵在尧宁踏入问道峰第一时间出现,在闲闲面前没有半分师尊威严,亦步亦趋,一声不吭地跟着尧宁。
闲闲本来心虚,突然碰到师父赞许的目光,一时气焰大涨,嘿嘿笑着:“师叔,晚上太黑,我可能看错了。”
小女孩打了个夸张的哈欠:“哎哟,好困呀!”
揉着脸,双眼迷蒙地走了出去:“师叔与师父也早些安置罢。”
出门,十分妥帖地阖上门。
尧宁闭了闭眼,隐约还听到外边“哈哈”一声得意轻笑,也不知是不是听错了。
她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疲倦与困意袭来。
板栗发出“噼啪”一声响,打碎一室宁静。
站在角落阴影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沈牵抿了抿唇,不受控制地看向坐在床边的女子。
恰恰撞上尧宁看过来的目光。
尧宁冷淡睨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栗子甜香在室内弥漫开,沈牵便问她:“饿不饿,你一路都没吃东西……”
“出去。”
“好。”
沈牵出了门,回身关上门扇,借着一点缝隙,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尧宁穿着白衣,黑亮的发丝垂下,肤色如花树堆雪,唇不点而朱。
没了红衣与金饰夺人眼目,如同空山新雨后,一切浮尘皆被洗去,只剩天然无修饰的美。
沈牵喉结动了动,嗓子眼莫名干渴。
纷乱靡丽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他匆忙移开目光,像是有了肮脏绮念的信徒,不敢直视莲座上的观音。
“关门。”
“是。”
门扇“吱呀”一声阖上。
尧宁睨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