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密室里,沈牵用霆霓剖开心脏,一把抓住了清心锁。
“逆子!你在
做什么!?”
“父亲。”男子苍白的脸上勾出一个残忍的笑,“老一辈人都已故去,你又何苦流连人世。”
五指扣进跳动的血肉,死死握住那把铜锁。
“住手!你会死的!”沈星河震怒而焦灼。
“是吗?”沈牵晃了晃神,心想,死了便不能飞升。
沈星河仿佛察觉到他心中想法:“当年我以神魂融入清心锁,与你神魂相连,一损俱损。
“我死不足惜,你道心坚定,为父早已放心,只是我死,你也难活,我与你阿娘毕生希望都在你身上,只有你飞升,阿娘九幽之下才能瞑目!”
沈牵目光望向虚空。
奇怪的是,这一刻他没想阿娘,没想飞升,只想起了尧宁。
若她发现自己死了,会如何?
沈牵觉得自己不配去想。
他止住思绪,垂首冷冷道:“那就放过你。”
那声音一喜:“你听我说,此次乃是为父操之过急……”
沈牵没再听它说话,一把攥住清心锁,磅礴汹涌灵流注入其中,伴随四肢百骸钻心的剧痛,那把锁光芒逐渐黯淡。
嘶吼惨叫在神魂中回荡,沈牵吐出一口带血腥的气。
“父亲,您余生便在这铜锁里安度晚年吧。放心,您再感知不到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那里无声无光,五色皆无。我自修大道,不劳您费心了。”
“逆子!你竟敢囚禁我!你忘了……”
声音陡然消失。
一室昏暗中,只剩刺目血迹。
沈牵按住兀自流血的胸口,目光空冥,喃喃自语:“你那时,也是这么疼吗?”
……
清心锁再影响不到他,沈牵修为亦跌至元婴。
被褚良袖揍趴下时,他有种自虐的快感。
褚良袖问他:“你呢?”
你爱过什么人吗?
沈牵想,他爱过父母吗?他不知道,少时无知尚有孺慕之情,可他大了,早已看清那二人面目,他们不配。他不爱父母。
他爱过尧宁吗?清心锁再无掣肘,可他不敢,也不想再去碰触,他只是有一点动心,便害得尧宁差点殒命。
若尧宁真的死了,他是否会道心尽毁,是否会此生飞升无望?
他在意大道飞升胜过尧宁。
他也不爱尧宁。
“师姐,没有那样的人。”
他大概只爱自己。
冷心冷情,自私自利,懦弱无能,冰冷无趣。
他只爱这个怪物。
……
西洲馆之上,魔界护法白苏一刀劈下,尧宁慢了一息,眨眼间就要命丧于此。
另一边沈牵眼神空洞,退至一边,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时隔三年,沈星河再次控制住沈牵,将儿子当成了傀儡。
三年前,他察觉到沈牵似乎对尧宁动情,为了父子二人的大道,他及时纠正沈牵,若非霆霓使得不顺手,早将这女人一剑戳死。
那件事激起沈牵逆反心理,他被沈牵几乎废去一半神魂,从此陷入沉眠,再不能影响沈牵分毫。
沈牵不用灵力,生生剖开心脏时,沈星河是震惊的,震惊中还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畏惧。
在他记忆中,沈牵是个极度渴求双亲之爱的小孩,过于粘人,过于脆弱,即便身负绝世之才,也让他生不出多少慈爱和好感。
可那日密室,坐在一地血泊中的面目阴沉的男人,却让沈星河触目惊心,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沈牵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