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收回霆霓,低头俯视抽搐的妻子。
“记住你的身份。”
记住你的身份。
不!沈牵想要大喊,不是这样的,他没有说过这句话!那不是他说的!
然而他很快怔住。
那又如何呢?他没说过,但他做过。
画面再次变换,中则洲,西洲馆上空。
“你闹够了没有。”男人冰冷着脸,眼中溢出不耐。
尧宁疲惫又失望:“我没有闹。我们结束了,沈牵。”
男人充耳不闻,强硬又笃定道:“过来。”
尧宁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你听不懂吗?结束了。”
下一个场景,魔界,尧宁被困,但这次无人出现救她,她成了僵蚕的阶下囚,又作为奴仆赏赐给白苏。
吊儿郎当的男人脸上挂着奚落的笑意,双手抱胸,居高临下俯视床上昏迷不醒,遍身伤痕的女人。
沈牵气息变急。
这是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尧宁落到了白苏手里,他会怎么对她?
白苏志得意满,眼中满是讥诮与鄙视。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凸着青筋的有力双手,轻轻一下就能折掉尧宁的脖颈,毫不费力结束她的性命。
白苏双手提起被角,往上拉了一点,盖住尧宁微微露出的肩膀。
白苏吹了声口哨,抱着刀无声地坐在了床前的地上,像只守护主人睡觉的大狗。
一旁的沈牵愣住,然而不待他反应过来,画面再次变换。
梵天寺被毁,尧宁新伤叠着旧伤,四面八方的指责质疑呼啸而来。
“她不是死在魔界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说不定早与魔尊他们沆瀣一气了。”
“魔界什么样的地方,她即便不死,怎能轻易就逃脱了。”
尧宁扫过一张张警惕厌恶的脸,对上了朝思暮想之人的目光。
男人没什么表情,伸出手,志在必得的淡定从容,开口道:“过来。”
尧宁眼圈一红,扑进了他的怀中。
男人抱住她,脸上晦暗不明。
沈牵置身在这些场景之外,隐约觉出不对劲。
“不,不能相信他!”
他骤然出声,然而无人能听到他的呼喊。
他不明白,为何尧宁会这么笨,那个男人伤害了她这么多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将她丢在一边,为何她要拼着一身伤痕走出魔界来找他,为何他一伸手,就毫不犹豫地过去。
沈牵怔住。
旁观的视角让他无法理解这些场景中尧宁的做法,然而在真实的世界中,他的阿宁不就是一直这么笨吗?
胸口一阵接一阵的钝痛。
沈牵终于明白了这场考验的危险之处。
诛心,不外如是。
然而一切都未结束。
场景切换到夜晚,男人搂着尧宁睡去,昏暗的光线中,她一遍遍描摹着他的容颜,直到困倦袭来,这才紧紧抱着他一只胳膊闭上了眼睛。
而在她闭眼后,似乎早已睡去的男人睁开了双眼。
沈牵站在一旁,呼吸发紧,情不自禁问出声:“你要做什么?”
男人凝视尧宁片刻,伸手擦掉她面上泪痕。
“混沌之气散播,通天之途断绝,我一生所求都将化作乌有。”
男人指腹轻柔,划过她苍白的脸颊,带着情人温柔的眷恋。
手指下滑,抚过她白皙的后颈,而后五指收紧。
“是你逼我的。”
沈牵崩溃道:“不!!!”
他闭上眼,胡乱冲撞想要离开这里,然而不论他是否睁眼,无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