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阁主却自始至终没有提及旁人,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谁都渴望被完完全全看在眼中,尧宁也不能免俗。
这段插曲很快便过去,尧宁回了房间,却见这里一应陈设几乎与悬清宗里自己房间无异,床边火炉噼啪燃烧,窗台上有新折的花束。
这些日子奔波劳累,又加之与沈牵纠葛不断,她确实累得慌。
当下什么也不管,窝进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再也没有做什么莫名其妙的怪梦。
醒来时神清气爽,只是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她摇摇头,感觉那应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便不再强求记起。
一觉睡了五个时辰,饿了。
她正想着是去找点吃的,还是开始辟谷,外边响起敲门声。
来的是聆风地的弟子,像是掐好了时辰似的给她送来饭菜。
尧宁一看,全是她素日爱吃的。
“上宗主竟这么细致?”
那弟子微笑道:“仙子是贵客,宗主嘱咐我们好生招待。”
尧宁用过饭,再也无法忽视某人强烈的存在感。
她哼了一声,上凛然掌管一宗,绝不可能闲到这个地步,就算真有闲暇,这样体贴也是越界了。
沈牵明明不在身边,却又仿佛无处不在。
她来魔界,除了想为人间太平出一分力,不让宗主为难的考量,心中其实还有隐秘的打算。
她想避开沈牵。
她对他说尽了厌恶和分离,一次次冷眼相待,怕的就是自己没出息,为那人几句花言巧语,再次丢盔弃甲。
想到花言巧语,尧宁心中又是一阵烦乱。
从前沈牵从不会说那些黏黏糊糊的话。
他冰冷淡漠,是水中月镜中花,尧宁早习惯了捞不起来,触摸不到。
这人却突然转了性。
尧宁根本就受不住那一句句赤诚火热的话语。
她觉得可悲。
不论沈牵是否真的对她动了心,她早就在比他更早的时候万劫不复。
沈牵说句话,她就想放下过去。
沈牵眼睛一红,她就想原谅他。
可她死死咬着牙,一次次漠然地看着他,看着自己不争气地难受、心疼,灵魂叫嚣着尧宁你太残忍,你会错过时机,你在犯蠢。
她冷漠地看着他难受,看着自己比他难受十倍百倍。
为了什么呢?
她想,因为她害怕。
害怕再一次漠视自己曾经的失望之后,她踏上的不是最终的坦途,而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沈牵又一次选择了除她之外的人和事。
如果沈牵再次告诉她,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如果她自始至终,只是他可有可无的工具。
那她又该如何拯救自己?
求不得,五内如焚,心灰意冷,大概会变成一个怪物。
如那个诡异梦境中一样,囚禁他,凌辱他,将他视作禁脔。
沈牵那样骄傲清贵的人,那样高高在上,怎能容忍这般折辱。
他会痛不欲生。
会恨她欲死。
然后她少时的妄念,会被自己亲手摧毁粉碎。
就算如梦境中一般让他对自己百依百顺,只怕她也能清醒地意识到,谄媚顺从非他本心。
留给自己的,只有无尽的空虚而已。
尧宁闭了闭眼。
乾坤囊中有东西震动,她努力忽略,却又控制不住地放出一张传讯符箓。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话。
自清晨离开后,传讯符时不时就要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