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捉妖的?”
杨二婶子勉力消化着方才的话,不住地拿眼瞅面前这位大爷,肥肚肠宽脑门,说话时右脚搭在门槛上,腿抖得比言语还碎。
身后的二位小姐倒是体面人,面庞干净得同山水画似的,神情也遮一半透一半,细瞧来倒有几分道士的风骨。
“啊。“涂老幺应一声,将杨二婶子的视线扯回来,脚又在门槛上一碾,问她,“可有反常没有?”
宋十九将李十一的手反扣握住,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三日前收到雨师妾的来信,道是钟山异兽巴蛇三年前身死,却至今仍未过黄泉,应是被人吞食了。
巴蛇与众兽有异,其蛇胆如被人吞食,则悬于人的心肝之上,护人免受心痛之苦,待此人寿终正寝,蛇胆下地府,巴蛇之精魄聚齐,方能过奈何桥。
三年前巴蛇身死时的哀鸣之地,便是在这鹿鸣山。鹿鸣山离何家村不远,是故雨师妾来信,请李十一和宋十九顺道一探。
鹿鸣山荒得连太阳也似个幌子,比搁了一夜的咸蛋黄还要凉,好容易寻了这户人家,却半晌听不明白,涂老幺说得口干舌燥,对面才有了些了然。
“俺们这里莫得妖。”杨二婶子笃定非常,“仗都打不来,哪里来的妖嘛。”
不对,李十一皱了皱眉,异兽身死,瘴气弥漫十年不散,这山里被雾罩了半截,细嗅却有一股硫磺味儿,正晌午的日头,却连觅食的鹰雀也无,巴蛇若被吞食,应确然是在这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