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荡在她心里的回响是什么,总之又是酸又是涩,却又是教化,又是驯服。
她感到李十一以目光抚了抚她的脸颊,同她说:“许多事情,我们不见得一开始便明白。也有许多事情,一开始便知是无用功。”
她顿了顿,轻轻说:“我愿意陪你做无用功。”
只要你最终懂得,最终了解,那么便不算一无所获。
李十一最后的眼神落到春萍身上,睫毛轻轻地扇了扇,然后垂下了眼帘。
夜里歇在临近的小镇上,镇极小,客栈也破,木质小楼里有遮掩不了的霉味,偏偏老板爱熏香,冲得味道更是怪异。
李十一同宋十九早早梳洗完毕,坐在桌前看书,摊开时里头夹着几页春萍练字时的宣纸,李十一将其拿出来,忖了忖,忽然道:“要一直带着她么?”
不是命令,也不是逼迫,好似只是随口一问,若宋十九说带,她便“嗯”一声,再不过问地陪她走下去。
可宋十九犹豫起来,她望着横七竖八的字迹,在眼里渐渐糊作一团。
她问:“若她回去了,还会记得我们吗?”
“不记得。”李十一道。并且,她所有留下的痕迹皆会消失。
宋十九将同春萍的合照掏出来,摆到桌上,瞧着它发怔。
门被轻轻地拍了三下,李十一偏头应了一声,却是春萍。
她穿着略有些长的袄子,袖口盖过指甲,令李十一想起幼年总穿大衣裳的宋十九。
“怎么了?”李十一的声音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