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2 / 2)

看向阿音,阿音望着李十一,倒是哼两声冷冷笑了,腿将凳子“哗啦”一勾:“打。”

打牌便打牌,皇帝不急太监急,她心里头起了无名火,候了半夜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青筋。

李十一全当瞧不见,也将脚边的凳子勾过来,挺着脊背坐下。

勾凳子的动作刚完成,耳边便骤然响起一个透着病气的女声,声音的主人乖巧地窝在她的手里,说“我那时想,待我会说话了,我定要问问你,李十一,你的凳子是摆设不是?”

“可我果真会说话时,又忘了。”

李十一摸着牌面凹凸不平的刻痕,开始发怔。

阿音候了一会子没动作,正要不耐烦开口催她,一抬眼却见李十一摸着牌的指腹上堆着深深的褶皱,是浸泡过久脱水所致,她望着李十一发白的手腕子,将要出口的话收敛回嘴唇里。

她清了清嗓子,忖了忖,终于放软声儿道:“舍不得,怎么不追?方才那鱼说了,都是误会,又没半点深仇大恨,你此刻又拿什么乔呢?”

李十一不言语,专心码起牌来。

府君要玩牌,五钱不得不玩牌,于是硬着头皮扔了骰子,当先开始摸牌,阿罗不声不响紧随其后,过了李十一,最终回到柳眉倒竖的阿音一方。

她歪着身子瞧了李十一半晌,撒气似的将牌一扔。

骨碌碌转到李十一手边。

李十一仿若未觉,抿着嘴看了一溜牌面,又是一个色子丢到她手背上,她顿了顿,这才开口:“阿音。”

她抬起头来直视阿音,缓慢而认真地说:“她自小跟着我们长大。”

她的眼神很疲惫,却带着一点执拗的坚持,只说了半句,便转了转手里的牌,将话题一转:“这一副牌,原本有许多种胡法,我却时常提点她,令她的牌风同我一般无二。”

阿音想起当年同宋十九打牌,李十一自后头经过,轻飘飘抽出一张扔了,而后在宋十九耳边说胡这个,这个,同这个,记住了。

那时她眼里是春风般的温柔,如今她眼里有凝了一夜的冬霜。

李十一的叹气声落在阿音心间,她问:“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