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2 / 2)

旧没勇气说。

他自小胆子小,阿音又凶悍,他怕阿音怕成了习惯,只要她稍稍一皱眉头,露出丁点反对的模样,他便提议不出一个字。

阿音说的是北边,不是哪个城市,那便是在说你别跟着我。

举着旗帜和横幅的学生排成方阵,热火朝天地走过来,人潮开始涌动,震天的声势将两旁围观的行人带得跑动起来。阿音将眼神放在女学生的麻花辫、蓝布衣同黑裙子上,她们的口中呼着白气,举旗子的手冻得通红。

她笑了笑,这家国大义总是热血,凉天儿里亦能将人烫得冷热不知。

她正想同阿平说,却瞧见阿平习惯性地抽出手帕,仔细地擦着额角的汗。

阿音眯起眼,仔仔细细地打量阿平,心底阴恻恻地跳起来,她愣愣地将手伸出去,示意阿平握上一握,轻声问他:“这天愈发冻了你冷不冷?”

阿平将手递过来,笑着捏了捏她手上的温度,笑道:“我倒是……”

余下的话他未说出口,疑惑地定在阿音的眼神中。

阿音的指尖轻轻一抖,然后缩了回去,仍旧是揣回兜里,在里头捏住,指甲掐出血痕来。

她的桃花眼此刻惨淡淡地睁着,里头的鲜活被碾碎了,闪动着难以承受的晶莹。

她哽着喉咙,缓慢地,低声地问阿平:“我未问过你,那日,你为何要上缙云山的墓中呢?”

她全都明白了,阿平一身皱皱的西装,不断擦汗的巾帕,还有浑浑噩噩难以识路的记忆。

他早在登山途中便丧了命,而后鬼身入了老墓,受法阵影响,同秦良玉一样丧失了身亡的记忆,并且他身上的时辰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夏天。

阿平低下头,讷讷道:“我,我一直在寻你。我晓得你是倒斗的,听闻有墓,便也时常去瞧一瞧。兴许……”

兴许,能撞见你呢?

这话不晓得是没说出口,还是淹没在了高亢的声浪中,阿音没留神被学潮中的人一撞,崴了脚腕子靠到街边,她抬头,见阿平也浑浑噩噩地被推到了人群中央,随着人浪跌跌撞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