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你电话打不通”他声音有些颤抖,大概是冷得唇齿哆嗦。
“雷雨天信号不好,牧区收不到。”吴进山随手点开手机,亮起的屏幕,左上角依然显示无信号。
大颗大颗的水珠从身上滚落打湿了车座椅,陈修成浑身湿透,浅色的衣服布料呈半透明状黏贴在肌肤上,他十指揪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沉静无声地坐着,运动鞋灌了水,双脚泡在不透气的冰水中尤其难受。
他没敢说出担心之类的话,就如二叔说的那样,吴进山什么事也没有,而自己瞎操心跑出来,倒是给对方添麻烦了。
“最近事情特别多,几天前我们收到暴雨预警,就开始准备防洪排水工作,以后我”吴进山还想说什么,话到一半,不自然顿住,似乎不确定他们是否还有以后,“我会事先打电话给你的。”
毛毯从前座扔了过来,盖在了陈修成的头上,他紧紧握住在掌心,此时任凭车窗外风吹雨打雷电交加,有吴进山在身旁,便没了担惊受怕。
下车时,吴进山把车座下的唯一的雨衣罩在了陈修成的身上。
“雨很大,你呢?”
“几步路而已,我没事。”他紧搂着陈修成,开了门,把人推向浴室,“你快去洗个温水澡吧。”
玄关的灯亮起,陈修成才注意到,吴进山的左手包着纱布,透出来的血与渗入的水晕染成一片吓人的模样。
“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受伤,常有的事。”吴进山说得随意,似乎真是一件寻常且微不足道的事,他帮陈修成拿了浴巾和替换的衣服,自己则转身上楼,“我去楼上洗。”
陈修成的头发有些长了。他从五月份到现在,都没抽出时间理发,刘海沾了水黏在略显苍白的脸颊边,只是他完全没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此时有种与众不同的秀气与妩媚。
洗完澡,找不到电风吹,他只好取了条干毛巾搓头发,出来时正好看见吴进山坐在餐桌旁吃月饼。
吴进山左手的伤看起来重新包扎过了,但可能由于单手操作不太方便,又或者太赶太仓促,纱布歪七扭八地缠绕在一起,有点儿不像这人平时严谨细腻的风格。
陈修成往盘子里望了一眼,便转身去厨房,把下午单独做的那份端来:“那些是给雅山吃的,你的在这边。”
吴进山抬头瞄了一眼,继续吃着手上的:“她吃的,我不能吃?”
“可以只是阿姨说你口味比较清淡”陈修成放下手里的盘子,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望着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人,表情有些错愕。
记得林绣联说吴进山只吃白粽,月饼也只好普通的连蓉,连蛋黄都没有的那种。于是他回家特意做了一盘白莲蓉月饼,少放了糖,不想吴进山却执拗于那些五花八门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