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想到，双燕的偏执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朝雨，想不想见他？”

他最终没忍住，向坐在桌前了无生气的孩子问道。

这一刻，是温柔侵袭了江滨的春风，凋零的桃树，渐渐地生了小花蕾，接了无尽满城烟。

“想。”

第三十九章 桃花一簇满堂春

仍旧是深夜，他看向遥远的夜空，那个夜晚好像也是这样，薄纱蒙住了夜间唯一亮着的月，自此无梦佳期，自此遥怨相思。

但是没关系，他现在偷跑出来了，不知道常叔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将他带了出来，允许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只有一个晚上，也够了。

他奔跑在月色下，他想，我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天涯海角，我们都在一起。

成朝雨穿着宽大的外套，是从前乔无衣逛街时非要买给他的，说是什么情侣款，他还羞于承认，可是现在他只想奔向他怀里。

跑了好一会，到了熟悉的房子附近，成朝雨有些害怕。

万一，他不在家怎么办？

万一，打开门是另外的人怎么办？

万一……

没等他想出什么可能，背后突然传来东西跌落的声音，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鱼、小鱼是你吗？小鱼……小鱼……”颤抖的声线，还有狂跳不止的心，他最爱的冷松香，还有胡乱落下的泪吻，成朝雨环住了明显消瘦的腰，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乔无衣……乔无衣……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忽明忽暗的月色，像即将熄灭的烛光，模模糊糊地，映着在路边相拥的恋人。

*

进了房间，乔无衣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布满血丝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好似他马上就回消失一般。

“小鱼，小鱼你去哪了？我怎么找不到你？”啊，他爱的乔无衣怎么会这样狼狈呢？胡子拉碴，面色晦暗，连平时丰神俊朗的半分都不在，两颊略显凹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鱼，小鱼不走了好不好？我每天、我每天都在家里等你，我怕你找不到我……我爸给我请了家教，我每天都有好好学习……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将他抱在大腿上，两人窝在沙发角落，乔无衣语无伦次地说着，成朝雨环视了一圈许久没来的家，堆满了啤酒瓶，烟灰缸里也蓄满了烟灰，“是不是哥哥哪里做错了？小鱼不要哥哥了吗？不行、不行，小鱼不能走……”

抱着成朝雨，乔无衣越来越慌，他心爱的小鱼怎么会这么轻了？是不是马上要走了？又像过去那一个月那样，他又要过行尸走肉的生活了吗？

“乔无衣，无衣哥哥，”成朝雨回吻他，柔柔地，暖暖地贴着他的胸膛，“小鱼不走，小鱼是哥哥的，一辈子都是哥哥的。”

“你骗我、你骗我！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我去求了我爸，他不帮我、谁都不帮我！”乔无衣情绪激动起来，攥着成朝雨的手愈来愈用力，“所有人都想夺走你！不可能、不可能！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成朝雨又何尝不能理解乔无衣呢？

他也是这样，在绝望中靠着曾经甜蜜的过往汲取着养分，靠着对未来自由的渴望坚持着。

“哥哥、哥哥看着我，”成朝雨捧着他的脸，啄吻着他已经流出泪的眼睛，舔去咸咸的泪水，“听我说，今天我是偷跑出来的，明天又要回妈妈那边……”

“不准！不准！”乔无衣近乎疯狂地打断他，想把他锁在家里、对，锁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

“哥哥不怕，小鱼会回来的，”成朝雨再次安抚他，“我妈妈……有些偏执，暂时还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