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事?”
岑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他叫自己过来不说事,转头却命人买衣服是几个意思。
“晚上我要参加同学会,你跟我一起”
“同学会?”
岑安长在北方,以前她上学也有几个朋友的,关系好的几个时常聚在一起,从没参加什么同学会,更不清楚同学会还要带人。
心里想明白段执让小厮买男装的意思,岑安低头看看自己鞋面,出来时穿的黑色缎面跟鞋,若是穿男装的话不太合适,段执注意到她的举动,想着自己还有一双新做的鞋子,
“我家里有,我现在回去换,衣服到了送到我家就行”
段执刚想说出口的话被岑安堵住,她转身离开厅堂。
坐在凳子上晃小短腿的岑朗,吃着栗子,母亲坐在一旁缝衣服,看到姐姐回来,岑朗赶紧蹦下来,抓住她袖子,
“姐姐,栗子可好吃了!”
“嗯,你吃吧,妈,我晚上要陪段家小少爷参加同学会,不在家吃饭了”
妇人停下手里活计,欲言又止,勉强牵了下嘴角答应下来,岑安也没有问,他们一家现在寄人篱下,处处还是要看段家脸色的,即使段伯父没有说什么,但也不好抹了段执面子的,好在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去也就去了。
送来的男装是市面上常见的中山装,买的中号,岑安穿在身上正好,手指划过短削碎发,镜中的自己是男版岑安,一个看起来不太另类的“男人”,收拾妥当推开门,母亲有些伤感看她,弟弟则又惊讶又开怀,叫她“哥哥,妈妈,我有哥哥啦”
临走前,岑安把岑朗抓住,一顿吓唬,声情并茂的演绎了“打屁股”,根本就不疼,谁叫他叫哥哥来着,结果这小子碰瓷,眼巴巴的还掉眼泪。岑安只好说“好,叫哥哥吧”。
段执走到门口,意外的看见这一幕,小男孩蒜苗大,被他称为“哥哥”的人,蹲着身子安慰他,他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岑安没那么烦人了,他是知道他们一家为何投奔过来的,岑安的父亲是极有名的医生,被征召给反动势力卖命,最后被杀害。段执愿意接济他们一家,但不愿意遵着婚约,可他父亲竟念着旧情,逼着他认下。
“段少爷”
岑母率先看到来人,站起身迎着他进屋,岑安轻刮了下弟弟微红鼻头,才转过来身看他,
“现在走吗?”
“嗯,收拾好了就走吧”
坐在小汽车里,岑安不得不承认她跟着段执沾了光,她还是第一次坐汽车,以前在老家都是人力车,傍晚街道上全是灯笼光,透着朦胧美,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同学会办在段执学校附近的大饭店,刚下车就有应侍人员接待,直送到他们开的房间,一路上遇到的夫人小姐,无不穿着华装异彩,往那一站就看着柔柔弱弱,独有的江南温婉气质,与她们相比,岑安看起来就是个男孩子。
甫一推开门,诺大的房间内,所有人视线都对准过来,眼神清凌凌的,没有温度,充满着审视意味。
“哟,段大少爷,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