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温心妥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梁声已经养了猫。

两只。

温心妥视线停留在那两只猫上,可惜他对猫了解太少,并没能认出他们的品种。

就像他对梁声其实也并没有多了解一样。

温心妥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没有进去的打算,将手环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到门口的花盆上。

他掏出手机,刚准备发信息时,绿色的接通按钮跳到屏幕上,被他删除信息的一串号码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温心妥转头,透过窗户看见梁声拿起来手机,两只猫停止了干架,一只黑白奶牛猫靠在了他的手边。

“你好。”温心妥走远了一点,玻璃窗里的梁声变成了很小的一点。只能看见梁声的轮廓了。

短暂沉默后,那头响起梁声的声音:“心妥,是我。”

温心妥转过身往后走,不再去看梁声了,“我知道。”

“我…刚刚发的信息你看见了吗?”

“什么信息?”温心妥停顿两秒,语气自然地撒谎,“我没看见。”

“是我朋友发的,不重要。”

“朋友?”说出口,温心妥才发现反问不合适,这并不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好奇的,可他也没打算继续出声,那样反而更明显。

反正梁声回不回答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可梁声几乎是立马就回:“是我以前的邻居。”

温心妥恍惚,从他的语气里从来都听不出来他们有过隔阂,他又给温心妥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继续拥抱他的错觉。

他没有说话,梁声问:“我有一个手环可能掉在你那里了,你有没有看见?”

温心妥沉默几秒才回,“长什么样?”

“黑色的。”

“哦。”

温心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十字路口,十分钟前他刚路过,现在又有点忘记来时的方向了。

他只能停下,嗓子里闷出一声苦笑,说:“没看过。”

“你为什么会觉得在我这里?”

那头很久没出声,温心妥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温心妥自欺欺人地不去想他的眼睛,也不想设想他的表情,只是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声音,在他逐渐变得混乱的呼吸声里好像找出一点破绽,就好像梁声在紧张,在心虚,在故意制造机会一样。

“弄丢了。”梁声轻声说,“我把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那你去找回来。”

温心妥说,“又不在我这。”

寸寸呼吸仿佛透过电话又重新纠缠在一起,给人随时可以修复,轻易就能复原的错觉。

但只要一开口,气氛就会被打破。

梁声又旧事重提:“你的衣服还在我这。”

温心妥还是同样的回答:“我不要了。”

他一次次重复,一次次让自己不要再摇摆,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埋怨,没有办法真正地潇洒。

“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温心妥的话又把气氛推向了极端。

长久的沉默却没有人挂电话,耳边传入绿灯急促的滴答声,刚刚晃闪的车灯已经悄然停下。

温心妥觉得眼睛酸,这次没办法再借口是车灯的问题。

梁声擅长躲避问题,所以他的沉默意料之中,温心妥不知道该庆幸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越界,还是痛苦再一次明白没有复合的可能与必要了。

“你会养猫吗?”

他重新问起这个问题,温心妥没有像上次一样丧失理智,但他的眼泪已经漫下来,像潮水掩住他的呼吸,掐住了他的喉咙,他无法让自己的哭声泄露,只能同样沉默,并在哭声溢出来之前一声不吭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