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妥将信将疑,看见他继续盯蜗牛,也想到其实自己路上很少见到他,确实是在这附近的院楼与竹林才能看见他时,对他的说法就信了一大半。

再一次见到他时,温心妥换了个发色,因为去补发色时,或许是理发师觉得良心过意不去,送了他一次免费烫染的兑换券,温心妥听到之后立刻表示兑换,把自己头上这顶花头发换成统一的玫金色。

不过调出来的颜色过深,以至于温心妥像顶了一盏大灯笼,收获了众多嘲笑与关心。

所以当梁声再次盯着他时,他也下意识以为梁声要嘲笑他,已经很多人说过他的头发很奇怪,但他并不认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能对便宜的东西多点宽容。

这个陌生人,总是意味不明地盯着他,温心妥已经忍了很久。

在他终于决定呵斥他的行为时,他听见这个行为动作机械得像机器的人讲出了有史以来最生动的一句话。

“你长得好可爱。”

陌生人用不带笑容与情绪的表情看着他,或许是这样的眼神好像没有任何的意图,让温心妥可以瞬间对他以前的行为既往不咎。

他愣住几秒,感觉有什么拂过他的手背,后知后觉是自己的卷发,他动作拘谨地拉着的头发,哦了一声。

完全不是想象中的答案,温心妥预备展露的恶意无处释放,他整个人都变得干巴巴的,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对方丝毫不觉,对他说:“你的头发很好看。”

恋爱后温心妥回忆起他们在一起前的一些细节,仍然认为这一段时间是他们关系的转折点,温心妥对待感情其实没有那么敏感,他好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开始喜欢待在梁声身边。

因为对方不会对他一些占便宜的小心思表现出任何的不理解,这让温心妥觉得很舒服。

在大一结束的假期,温心妥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梁声,他们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温心妥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习惯见不到梁声的日子,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他提前了半个月回校,又觉得自己很冲动,他只是推测梁声是本地人,觉得回来大概能通过同学联系到对方。

但六人定律不起作用,温心妥很后悔,他蹲在湖边,夜晚月光稀疏,几缕树影掠过,除了有点凉风,其余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他听见了猫声,寻声望过去,没看见东西,转回头时梁声就蹲在了他的身边,远处的是湖岸线,立着几丛花草,白月季在夏夜清爽的空气里摇曳,没有蜗牛,这只蜗牛爱好者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温心妥的心漏了一拍,随后意识到他是来找自己的,他的呼吸声忍不住加重,犹豫着开口:“你…”

梁声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你一直没有出现。”

“我回家了。”温心妥回他,“你一直留在学校吗?”

梁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你一直在等我吗?”

温心妥望向他,梁声的头发长了一点,掩住了他的眉眼,但他的眼神一直很直接,在看不清温心妥的时候抬了抬下巴,整个人绷紧了,嗯了一声。

“为什么?”温心妥试图问他答案。

梁声没有什么犹豫地说:“可能我想见你,你不在,我一直在想你。”

温心妥声音有点抖:“你一直在想我?”

“嗯。”他的表情很坦荡,似乎并不觉得直接说出来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对。

温心妥别扭的人生里极少遇到这样直白的表达,这些话好像把他倒装进了葫芦里,晃得他思绪混乱,面红耳赤的时候也多了一点冲动,他伸手握住梁声的手,再一次确认:“你想我?”

梁声视线停留在了他们交叠的手上,对他三番两次的提问颇有耐心,给予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