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若和管家都看?向他。
慕如归接着满脸正直道:“这是我作为大齐国师的本分,不?用?向我道谢。”
管家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他还以为国师突然开窍了,谁知道这窍竟开反了。
祝卿若对他的话没什么感觉,她知道慕如归不?愿陷于?情爱,早早便不?将他视为心上?之人,所以此?时也没有对他有什么别的期待。
“那国师就快些去西城吧,百姓的病等不?得。”她这样?道。
慕如归颔首,“好,我这就去。”
说?完,他就抬脚往门口走去,管家也连忙跟上?。
在离开她房间的前一刻,他忽然回头再次重复道:“西城有我,莫要担心。”
祝卿若一时怔然于?慕如归认真的语气。
再回过神来,早已看?不?见二人的身影。
她垂眸不?再关注。
朱骆在为人处事上?确实不?错,慕如归这样?一个冷淡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好人。就算现在慕如归气愤他对百姓的狠绝行为,在朱骆表露出自己的后悔与赎罪之后,慕如归也仍然会起复他。
与其到时候等慕如归再给他机会,不?如她现在卖他一个好。
这样?的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比起慕如归再找一个厉害的人接管驻城军,还是这个她了解更深的朱骆继续统管为好。
凡有私心者,利诱为上?。
祝卿若看?了床头只剩浅浅一层药汤的瓷碗一眼。
这次给朱骆搜集药材的机会,他必定不?会放过,只要监管之人得力?,药材之事就不?必再担心,而染上?疫病的百姓也就都有活路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松懈下来。
她感受着因为药力?而渐渐回暖的四肢,掩下自己后怕的心绪。
在床上?躺着的这些天,她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一点一点感受着自己生命力?的流失,这样?的无?力?感,实在太难受了。
她尚且还有人照顾,可发了大水后的景州,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祝卿若慢慢收拢五指,深色的瞳孔里光芒坚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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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元四年?最后一个月,上?京城的疫病终于?消失一空。
身体渐渐恢复的祝卿若也往西城走了一遭,慕如归想的很周到,每个从?景州来的流民都得了过年?的物资,至少今年?不?会有人再冻死在街头。
往后再如何,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救急不?救穷,唯有自救,方得始终。
远处有人群聚集在一起,她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在感谢着谁。
“范大夫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范大夫的医术当?为大齐第?一人!”
“范大夫可真厉害!”
“范大夫...”
“...”
祝卿若看?了过去,正好看?见那身姿挺拔的范允抬手?制止了百姓的夸奖,“大家莫要这么说?,此?次能够解决疫病,是上?京所有大夫共同的功劳,范某可称不?上?第?一人。”
“可他们都没有药方,只有范大夫拿出来了。”
“是啊是啊,范大夫不?要谦虚!”
“没错,范大夫就是大齐医术第?一人!”
“...”
范允眼底划过隐蔽的欣喜,转瞬即逝。
他的目光扫到远离人群之外的一人身上?,与那人短暂的目光相接,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接着推辞百姓们不?住的夸赞。
祝卿若隔着人群与范允对视一眼,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