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变换身份，有时是男人，有时是女人，有时是一朵花，一棵树，任何有生命的?事?物都有可能成为?他。

只是无论?变换何种身份，他总在她身侧。

他一路见证她开拓事?业，重压下发展自己的?势力，看着?她为?女子前路奔波，坚持让女子走出庭院。

他见过她成功研制出剔透的?方镜而欢心雀跃，看过她开办女子学堂时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眼眸，也曾目睹她没能救下高玉儿母女时自责崩溃。

有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他经历这一场奇遇，只知道在她身旁见证的?种种情景，都在让他不断加深心中爱意。

可此时他已不再拥有卿若的?爱。

苍天未免太过残忍。

在雾照山上，当林鹤时坚定地告诉她不要害怕爱，因为?她值得被爱时，慕如归看见了卿若眼眸中闪烁起暗含柔情的?浮光。

这样的?目光，他也曾见过，以前，他常常沐浴着?这般目光却不知珍惜，如今当卿若将目光转向?旁人时，就算他早有预料，也难免心头痛意难消。

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失去了她的?爱。

她最终选择林鹤时，不是别人以为?的?合适，而是真心。

就像从?前喜欢他一样，只要她喜欢，无论?怎样艰难，她都会努力走到那人身边。

因为?祝卿若是最勇敢的?追爱者。

慕如归始终在她身边，看着?她仅凭一万人马进?驻上京，看着?她力压众人稳坐皇位，也看着?她与旁人定情，恩爱绵长。

他像是做了一场梦，直到卿若寿终正寝，终于闭上了双眼，他才从?梦中醒来?。

再睁眼时，慕如归看见了师父。

师父还是记忆里的?模样，须发皆白，一柄拂尘悬挂在手臂上，捻着?长胡须问?道：“还未看破吗？”

看破什么？

慕如归面露懵懂，脸上还残存着?几分目睹卿若死亡的?悲痛。

师父摇头叹道：“真是痴儿”

下一瞬，慕如归只觉身体被一股力道死死向?下拉，如何也无法挣脱。

他茫然看向?师父，正好撞进?他遗憾的?目光中，慕如归似乎明白了什么，忽地松了挣扎的?力道，不再试图朝师父的?方向?去。

他放弃了抵抗，被拉着?向?下落，像是掉入深渊般毫无尽头，再也看不清师父的?脸。

师父，弟子实在堪不破。

慕如归愧疚道：“师父，对不起”

他缓缓阖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他还是王青时最后看到了的?场景，她站在桂树下看着?树上枯黄的?树枝，孤寂冷清的?背影有些孤单。

他高声唤她，她却听不见。

他想要走到她身边去，却发现越靠近，她就离自己越远。

他和?她之间永远有越不过去的?距离。

看似很近，其实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

“卿若”

他的?声音在风中渐渐消散，再无人能听见。

番外卫燃（上）

这日?, 祝卿若与玉娘一起到了抱月楼，打算看看慕家仙童长什么样子。原本祝卿若是不想来的，毕竟她在家里也能看见, 只是拗不过玉娘想看, 就和她一起来了。

二人坐在窗边，玉娘期待地看着?远处, “你说慕家仙童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仙风道骨，有一把长长的的白胡子？”

祝卿若被这话逗笑了，“你自己?都说了是仙童, 他才十?六岁, 怎么会有白胡子呢？”

玉娘说完也觉得太离谱，“传言都乱七八糟的, 对了，你不是住在慕家吗？小时?候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