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琉的实权在上次寿宴过后被?收了不少, 但手里?仍然还有几分权力。

可这次之后, 他就再也不是从前受众人追捧奉迎的高官了。

没人愿意去?送行,和高琉一同算计了祝卿若的几人也自?身难保。许聘率先朝高琉发难, 接下来便会找合适的机会对剩下的人出手,他们需要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迅速找好后路, 根本没时间?去?关心高琉这个曾经的领头?羊。

于是在淮阳煊极一时的高家?失去?了州牧的信任后,在某一日,趁着朦胧晨光, 异常低调地离开了这片土地。

在即将离开淮阳城时,有人拦住他们的马车, 递给高玉儿一本书?,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转身就离开了。

望着已经远去?,看不清背影的男子,高玉儿怔愣了片刻,旋即低头?看向手中的书?,上面写着四个字。

《策论选集》。

没有任何留名,高玉儿却好似知道是谁了。

她记得两年前在文家?寿宴那日,温婉可亲的女子温声?与她说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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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读书?能静心。

这两年,高玉儿一直修身养性,一举一动皆与往日毛躁的行为举止不同。父亲因为她失了州牧大?人的信任,对她一改从前宠溺,虽不曾直接表露对她的不满,但眼中总有抹不去?的失望。

高玉儿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所以再不敢惹事,祝卿若让她四个月不说话,她自?己却坚持了半年。

渐渐也得了书?中意趣,曾经嗤之以鼻如看天书?的古籍经书?,高玉儿如今也能耐着性子,细细捧读,比从前安静了许多。

虽说仍然有些毛躁,但比起从前,已然变了许多。

所以在父亲失了官位,她没了以往骄傲的小姐身份后,高玉儿也没有外人想象的那般歇斯底里?,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母亲。

高夫人看见女儿如今的模样,多日伤怀之外又生出些欣慰。

想到?导致女儿变化的‘罪魁祸首’,高夫人也不知,到?底是该憎恨,还是该感谢。

帘子被?风吹起一角,露出窗外愈发荒凉的景色。

高夫人低下头?,无论是憎恨还是感谢,她们与那人已是云泥之别,往后余生恐怕再也没有接触的机会。

......

祝卿若不后悔斗败了高琉,是他先起了贪婪心,利用职权意图不轨。她只是反击而已,落到?这样的下场,高琉并不无辜。

只是牵连了后宅女子,祝卿若心中颇为歉疚,于是在思索之后,令人送去?了一本策论集。

她听景宁说,高玉儿在上回寿宴一事之后便收敛了性子,往日最爱参与的宴会都鲜少再露面,让一众贵女都惊讶不已。

若高玉儿当真改正,将她送去?的策论集好好读透,待她事成之后,未必没有再享富贵的一日。

祝卿若将视线落在远处的天际,希望她能明白?她赠书?的深意。

高琉一事了结之后,许聘并没有放过其他联手之人,一一降职贬了官。祝卿若忙着扩大?商业板块,并没有多关注此?事。

......

“你说什么?”

祝卿若秀眉紧蹙,对天玑方才禀告的消息十?分意外,“高琉死了?”

天玑脸上神情凝重?,“是,今晨被?人发现死在荒野,马车内一众财物皆被?抢空,身上也有搏斗的痕迹,看着像是匪徒杀人劫财。”

听到?匪徒杀人劫财这几字,祝卿若手指霎时蜷缩,不可抑制地想到?上一世被?匪徒逼至崖边无望赴死的场景。

她用力掐了下手心,将脑中回忆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