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走进石亭前,背对她的林鹤时就已开口道:“回来了?”

祝卿若浅浅笑着,“先生知道我会回来?”

不?同以?往的称呼叫满脸胜券在握的林鹤时都不?免愣了一下,转过身回眸往背后看去。

入目便是一袭软纱蓝裙,向来简单不?加修饰的发髻也缀上几枚浑白珍珠,修身的腰线盈盈一握,裙摆好?似绽开的花瓣,衬得她气质如兰,更显姝丽。

她在那里含笑看他,没有任何?动作话语,就只是站在那而已,

林鹤时却突然忘却了方才?的不?满,喉头莫名有些痒,他压低声音道:“都与他和离了,还不?回来,还会去哪?”

祝卿若故意道:“或许...去景州?”

林鹤时被噎了一下,半晌没有回复。

祝卿若满意地?眯起眼笑了起来,“夫子莫生气,学生哪也不?去,就待在雾照山上。”

这与平日不?同的温言软语令林鹤时更加难安,他移开了视线,没有看他,问道:“方才?还叫我先生,我当你不?愿认我这个夫子,现在突然又叫我夫子。”

他停了一下,视线又移回来,落在了祝卿若的脸上,声音浅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文般般,你可真是善变。”

他明明知道了她的名字是祝卿若,却还是唤她做文般般。

祝卿若眼中划过笑意,“先前我唤您‘先生’,是以?为夫子不?愿再认我这个学生,后面听到夫子说?‘回来’,我便知道,夫子从来都是将?我视作雾照山的人,也就厚着脸皮继续叫‘夫子’了。”

林鹤时看着亭前的女子,脸上的笑意不?掺假,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但林鹤时却清楚地?感受到,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与一年多前初来雾照山时的她不?一样,与一个月前在雾照山上的她不?一样了。

从前她与他相处,总是守着礼仪,就算再如何?亲近,也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叫他看不?穿,摸不?透。

可现在,明明是一样的对话,林鹤时却觉得,她与他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面对这样的改变,林鹤时隐蔽地?欣喜着,只是他还是那个孤高清傲的千山先生,是祝卿若的夫子,他还要维持自己作为高人的气度。

所以?林鹤时没有露出喜色,一如既往带着几分散漫的语气与她说?话。

只是眼底总有遮掩不?去的微光,他只能避开与她视线相接的机会,转回身端起茶杯,口中道:“还站在那做什么??来与我手?谈一局,我倒要看看,去了一趟上京,是否连棋艺都退步了。”

祝卿若闻言欣然而往,走至林鹤时对面,坐了下来。

她执起常用的黑子,问道:“夫子先?”

自古以?来,白子先行。

林鹤时抬眸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对她明知故问的话发表意见,动了动眉,道:“白子先行已是常例毫无乐趣,这局你先下。”

祝卿若点头,没有一丝犹豫下了子。

林鹤时莫名笑了一下,没有被祝卿若看见,在她抬头前便跟着落了一子。

二人你来我往,互相博弈,在祝卿若凝眸思索时,林鹤时看了一眼棋局,道:“进步不?少?,这一个月的行程,看来没少?下棋。”

祝卿若带上笑意落子,抬眸看着他道:“夫子连最心爱的一副棋子都给了我,我总不?能让夫子失望不?是?”

林鹤时眼睛里透出几许微芒,道:“那我多送你几副,岂不?是你的棋艺就要越过我了?”

祝卿若若有所思地?点点桌子,视线落在眼前的棋盘上,出言道:“那便这一副吧。”

林鹤时一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