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若闻言轻摇头,“方芜不会为了陈玄青这?样做。”

林鹤时投来不解的视线,祝卿若解释道?:“陈玄青背叛了方芜,她之前被蒙骗不曾发觉,买粮一事之后,方芜必然已经知道?了陈玄青的本性,对她来说陈玄青已经不重要了。”

林鹤时蹙眉道?:“情谊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消失的,十数年的夫妻情分也?做不了假,她不会看着陈玄青去死,你若想要拿下禹州,此计乃兵不血刃之法?,你为何觉得方芜会不在乎?”

祝卿若道?:“女子在爱意浓郁时,只?觉得那人?哪里都好,说什么都信,做什么都跟从。一旦看清了那人?的本性,爱意会迅速褪去,那人?就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觉得难听。对于一个?敢于执掌内政的女子来说,陈玄青死了她恐怕会更开心。”

她看向远处的树影,声?音淡淡,“她爱他的时候可为他付出一切,不爱他的时候,也?能狠得下心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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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时看她,眼神带着一丝怪异,“为何如?此断定?”

祝卿若收回视线,垂眸道?:“确实?如?此。”

林鹤时的视线落在她无意识摩挲的指腹上,这?是她内心不平静时常有的小动作。

他静默半晌,随后移开视线,道?:“再有几?月不是李兆其的大喜之日吗?陈玄青这?个?会看风向的定会前往,到时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祝卿若应下:“好。”

二人?没有再交谈,彼此心照不宣地在石亭内静坐着。

下午的时候祝卿若提前完成课业离开书房,在回去的路上撞见晓晓和岁岁在廊下读书,一人?摆了一个?小桌子,桌上有笔墨纸砚。

华亭与夜星也?在廊下的栏杆前,看着两个?小姑娘读书,华亭脸上还残留着看戏的笑意。

岁岁看见祝卿若的身影眼睛一亮,直起上身唤道?:“文娘子!”

祝卿若不解其意,但?还是走?了过去,温声?道?:“岁岁怎么了?”

岁岁的手指点着书页上一行字,“娘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祝卿若还未细看,晓晓便道?:“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怎么还问文娘子?”

岁岁絮叨道?:“我觉得晓晓姐姐说的不对,这?话怎么会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晓晓噘嘴道?:“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祝卿若的视线落在岁岁方才指向的地方,轻吟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微微一笑,“岁岁已经读到《诗经》了?”

岁岁点点头,“嗯,《三字经》和《千字文》都学完了。”

祝卿若摸了摸她的头,赞许道?:“岁岁真厉害。”

岁岁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祝卿若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也?十分欣慰。

此次淮阳之行,她发现岁岁对于在数字方面非常敏感,来往金银交易,她几?乎是瞬间就能给出数字,口头计算速度不亚于人?工打算盘。

祝卿若觉得不能耽误了她的天赋,于是在回了雾照山之后,她便寻求华亭与夜星的帮助,让他们在空闲之余教导晓晓和岁岁学习。

晓晓识字,读过一两本书,但?也?只?是粗略知道?些?道?理,对于许多常识还是不甚理解。

而岁岁从未接触过书籍,本以为要启蒙上一段时日,没想到她秉性聪慧,接受能力?极为强大,不过两个?多月,就已经学到诗经了。

祝卿若温声?解释道?:“这?是《氓》中的一句话,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