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若仔细想了想,摇头?诚实道:“不会。”
林鹤时道:“那我是否认可,又有什么?意义呢?”
祝卿若愣了一下,一双眸子有些滞然。
林鹤时接着道:“你?已经坚定了夺位的心,那就朝着那个位子去就是了。是男是女又有区别?是否被认可又有什么?区别?别人的议论?吵闹于你?不过是蚊蝇之语,说与?不说都一样,因为你?不在?乎。”
祝卿若眼睫颤抖,“先生...不觉得我以女子之身?意图谋取天下,是信口开河,异想天开吗?”
林鹤时冷哼一声?,“我便说是,你?待如何??”
祝卿若听出了林鹤时的玩笑之意,垂眸轻笑,也玩笑道:“那我保不齐要将先生绑在?身?边,叫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称帝。到最后,看您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林鹤时被她的话?逗笑了,伸手抖落衣袖上的露珠,轻松道:“我若不愿,没人能强求。”
祝卿若笑了笑,敛下眸中落寞,“我还?以为先生会看轻我。”
林鹤时瞥了她一眼,“看轻什么??”
祝卿若抿了抿唇,“看轻我的志向。”
林鹤时摇头?,“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从古至今就没有一条律法明确说过,女子不可称帝。历史上多得是草莽起家,最终覆灭前朝自立为帝的例子。这些人最初也不过是平民莽夫,最后不也得了帝位?如今大齐的开国皇帝,起事?前只是一屠夫而已,辗转几百载,还?有谁还?记得他最初的身?份?”
他的语气带着些高傲,“只要有大权在?握,没人会在?乎你?从前是什么?人。男女之别,只是俗世之人定下的规矩,但规矩便是对?的吗?对?于圣人而言,帝位无关男女,只要能令天下臣民皆安,都是为人景仰的君王。”
他看向祝卿若,“我曾让你?看过孟子与?齐宣王的一段对?话?,你?可还?记得?”
祝卿若沉吟片刻,道:“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林鹤时颔首,“对?,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只要让百姓安居乐业,便无人会阻挡你?一统天下的脚步。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重要的是民的得失,而不是民的看法。”
祝卿若听着林鹤时的话?,真真切切明白了眼前人的眼界之高,在?他眼里早已跳跃了大齐臣子,精准毒辣地将目光投掷在?百姓身?上。
他清楚地知晓,只有稳住百姓,令百姓安居乐业,有食饱腹,有衣暖身?,便能牢牢占据在?所有人的心头?,帝位只是一个具象化身?,坐稳百姓心里头?一把?交椅,便能坐稳帝位。
这样的眼界,这样的才华,绝对?站在?这个时代的最高处。若他待在?这偏僻狭隘的雾照山,才真正是浪费人才。
他合该为她所用,做她的良师益友,为未来或许会短暂迷失的她指点迷津。
祝卿若对?林鹤时露出一道温和的笑,道:“先生此言,是觉得女子可以称帝。那先生觉得,什么?样的女子才能称帝呢?”
林鹤时思索片刻,道:“她该拥有开国帝王破釜沉舟的决心,也该有绝佳的谋略,出色的政治手段,不输任何?男子。最重要的她还?需要一颗沉稳的心,对?外界的议论?嘲讽皆不过耳。如此,她或许能够挣一挣那个位子。”
祝卿若含笑道:“那先生认为我是否配做您话?中的那人?”
林鹤时睨了她一眼,凉凉道:“决心是有,手段不够,谋略也平平,面对?我无声?的质疑,甚至惴惴了三日,你?觉得你?够得上吗?”
祝卿若面不改色,依然笑着道:“所以才来求先生指教啊。”
林鹤时一噎,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