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继死在任上,连坟墓都没有进林氏祖坟。”

祝卿若听着李兆其的话,手指摸索着光滑的杯壁。

她这一世在云州待过四年,她父亲当时就是在这位林州牧手下做事。她见过几次这位声名斐然的林州牧,只是时间长远,只记得林州牧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一眼便让她记了许多年。

其他的,倒是没有印象了。

但这位林州牧确实符合李兆其心中的完美州牧形象。

祝卿若饮一口温水,道?:“林州牧确实是好官,但是兆其兄,不是所有人都是林州牧,像景州先前?那位州牧,还有禹州现在的陈州牧,才?是如今大齐官场中大多数人的样子。”

她放下杯子,道?:“禹州州牧陈玄青,靠的是他夫人的母家方?氏。方?氏为江东大族,族中子弟做官的不计其数,兵部、刑部、吏部均有方?氏的人,若非这位妻子在背后助推,以陈玄青自己的本事,恐怕还需要二十年才?能爬到如今的位置。”

“而景州先前?那位李州牧,能坐上州牧的位子除了他本身学识不错以外,在政务上没有任何建树,他当上州牧不足五年,景州上缴税收却一年不如一年,背后有什么鬼就不必我提醒你了。”

李兆其只默默听着,这些是他作为农夫永远接触不到的秘闻,莫说是税收、背景等事,他甚至连知?道?禹州州牧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原本以为能当上州牧的人都是很厉害的大人物,但被?麟弟这么一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嫌恶。

祝卿若将他的神情瞧在眼里,笑道?:“怎么?觉得幻灭了?是不是觉得他们怎么配当一州之?主?”

李兆其脸色涨红,却没有反驳。

他确实觉得幻灭,原来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神圣,他们背靠大树才?能坐上州牧的位置。如今他谁也没靠,便坐上了州牧之?位,他该为此感到自豪才?对。

祝卿若明白?他心中想法,淡声打断了他的豪情,道?:“但陈玄青和李州牧都不是什么囊虫,他们确实有真本事,二人皆是苦读多年过了科举的人才?,又在底层熬了几年才?当上的州牧。就算背后有靠山,也不过是缩短了那苦熬的时间而已,他们本身还是很有能力的。”

李兆其浑身壮志一泄,顿时又萎靡下来,苦笑道?:“麟弟到底是鼓励我还是打击我?”

祝卿若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可忽视的气势,“我这样说不是想打击你,也不是想将你吹捧得天?花乱坠。”

“我跟你说他二人背后有关系才?能登上州牧一位,是为了告诉你州牧这个位子谁都能做,重要的不是出身,而是现在谁坐在这个位子上。而提起他们二人都是才?华横溢,能力不俗的人,是为了告诉你,做这一州之?主需要能力,而你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坐上这个位置。”

李兆其被?她仿佛旁观者?下判词的语气震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心乱如麻,可麟弟的话犹在耳边,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李兆其心中。

麟弟说得对,无论是世家显贵,还是贩夫走卒,身份不同不能代表什么,就算他曾是农夫又如何?如今坐上景州之?主位子的人是他李兆其!圣旨以下,陛下钦点,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改变这个事实!

可他如今能力不足,手段粗鄙,只凭着一腔热血如何能管理好偌大一个景州?

麟弟口中背靠大树的陈玄青和李州牧不也是满身的才?华?他们是有关系,可他们本身也是很厉害的人,不然如何能治理好一州之?地?

若他想当好这个州牧,除了满腔的热血,背后还需要一个智囊帮他出谋划策,而这个人选...

李兆其望了正安静拨弄炉底炭火的祝卿若一眼,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