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中等到流干眼泪,等到眼泪沾湿的衣物都干了,才等到山神的怀抱,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与委屈像烈火一样把他焚烧地生疼,而山神就是提着水桶的救世主,他像求救一样乞求着山神的怜悯。

“主人救救安安……呜呜……安安好害怕……安安再也不会不听话了……”

山神本没有人类那些复杂的情感,此时却被怀里的祭品哭得产生些类似后悔的心情:那么脆弱的生物,随便弄一弄就会受伤,本应该要好好保护才是,怎么可以让他独自度过一夜呢?

但不管怎么说,山神原本的目的倒是达到了。

祭品不仅不再抗拒他的接触、还抱着他一秒也不敢撒手,边哭边单方面做出了许多承诺,攀着山神的肩膀去舔他獠牙,舔着舔着就舔到唇上,小舌舔进山神的嘴里,磕磕绊绊地接了两人的第一个吻。

山神并不懂接吻,但他尝到了祭品口水的味道,半苦半甜,苦的是还没收拢好的情绪,甜的是对他爆发出的依赖与归顺,还有独属于祭品的奶香,滋味奇妙,让他循着本能按住了祭品的后脑勺,把他压回唇上,收起獠牙探出舌头又去品鉴了一番。

粗长的舌头舔过祭品口腔每一寸内壁,寻到洞口就流氓地往里舔,舔到祭品的喉咙口发麻发痒,被迫吞进两人的口水才罢休。

山神收回舌头,摸了摸祭品终于收住眼泪的眼尾,薄唇微微动了动,忽然吐出一句沙哑无比的夸赞:“安安,乖……”

祭品这几日就总怀疑之前交欢山神开口说过话,此时倒突如其来得到了证实,叫的还是他方才情绪激动自己说出来的小名,意外之余也有一点小心翼翼的雀跃。

在过去的十七年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叫过他的小名,小时候母亲会低声细语的唤着安安,温柔地摸摸他的头,这两个字承载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得到的心疼与宠爱,如今出现在山神的嘴里,就好像出现了第二个人,来到他身边疼他爱他。

祭品收紧了抱着山神腰身的双臂,脸贴在方才被他哭湿的胸膛上,揣揣不安地闷声问:“主人是不是不会再把安安丢掉了?”

山神的胸腔传来轻轻的震动,黑暗中响起一声低沉的“嗯”,对祭品来说却是比整座城池还重要的承诺。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没有选择的祭品,他自愿把身体与灵魂全都交给山神,只要山神留着他一天,他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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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过去

这次发情山神和祭品最终还是没有做,因为当他们回到平日生活的厅洞时,竟发现那位来自深海的客人还没有走。

那位客人长得与山神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尽相同,上半身人形下半身触手,体格不如山神健壮,只有一对手臂,头上也没有犄角獠牙之类的兽类特征,皮肤滑得发亮,但颜色却是不似活人的灰白,双眼纯黑没有眼白,看得令人生惧。

山神把祭品挡在身后,没什么语气地说了一句什么,语调很低,像沙哑的吟唱。

那客人听完显然有些生气,沉下脸叽里呱啦地回了一大串,奇异的是居然连嘴都没有张,也不知道发声器官在哪。

祭品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能瞪着眼睛好奇地来回观察。

身体结构相似、语言相通,山神大人与这客人该是同族,再加上面容五官有些许的相像,保不齐还带着血缘关系,但此刻两者之间气氛嚣张跋扈,也不知在争执什么。

客人不知从哪掏出一团发光的物件,在半空中松开掌心,它便有意识般飘到山神的面前,山神毫不留情地抬手将那团柔和的白光推了回去,动作间带起身后祭品的一缕发丝,本欲发怒的客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眼光在山神与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