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正轨，部分工作由后期同事逐渐接手，我的工作量减轻了一点。

我去看望老吕，没有他的支持我走不到这一步。我感谢他，X建筑事务所也感谢他。他大手一挥，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他的人生几乎完美无缺。若有所憾，只是退休后家人不在身边而已。其实他曾经有机会去国外和子孙团聚，临了舍不得又放弃。他的事业和讲台在中国，他的家就在中国，他说他走不远，老了就呆在学校操场晒太阳，经常有学生去看他，就挺好。

我开始有时间看房子，等着发奖金的那一天就可以最快时间下定。我在靠近火车站的地方，看中一套小两房，七十八平方米，三楼。

中介每天催我快点下定，说再不签合同卖家要涨价。就算拿到奖金，首付还差四十万。而我刚把三十万存款取出来借给黎幼天。后来被中介催怕了，干脆不接电话。中介小哥估计算准我不接他手机，每天换不同座机电话打给我。

被催得快神经质，我甚至想百度提问知乎提问如何一周内弄到四十万而又不用坐牢。

我知道自己还算正常，因为恢复了和向东芳的定期聚会。

她顶会闹腾的，说她在追求叶风。我听完非常膜拜她。因为叶风堪称完美情人。凡夫俗女怎么打动他这种情场圣手。我对向东芳的壮举没有起到任何帮助作用。唯一能做的是答应做她的啦啦队，在叶风生日聚会上帮她鼓掌。

我甚至有时间陪黎幼天看场地。复创德星管理的园区有好几个。最终选中他们刚接手的解放前留下的一片破旧厂房其中的一间。那间厂房层高很高，通风采光很好，位置在苏州河的一条支流边上，属于中心老城区。周围是旧里弄人家，弄堂口挂着背心裤衩，河边晒着棉被；老奶奶们在自家门口剥毛豆、择韭菜。烟火气很足的样子。

我跟黎幼天说，这里看着烟火气足，会火起来。

当天和李副总谈好租金，及押二付六。李副总很爽快，说刚接下来的盘子，什么设施都没到位，几乎属于毛坯，挺不好意思的，免了押金－设施到位再补，免了前三个月租金，实际上只需要付三个月。

能谈到这个程度，黎幼天挺满意的，当即要付现金。李副总又说，不急，三个月后再付。我怕李副总反悔到时候来回折腾，让他把优惠政策和延期付租金的说法写进合同里。李副总居然答应了。

估计黎幼天一贯被人欺负，得了这些实惠有些喜不自胜，差点把我抱起来转圈。怂人扬眉吐气后挺可爱的。为了加快搬家进度，我找了装修队，帮黎幼天按他的要求装修实验室，还在实验室加了一小块夹层，布置了卧室浴室厨房，作为他的临时休息室，累了困了，可以马上休息，不用跑回家。黎幼天觉得这个主意甚好。我怂恿他把三房两厅租出去，他不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黎幼天的新实验室装修时我去过几次，装修完设备搬进去后一次没去过。那些金属器械瓶瓶罐罐的我欣赏不来，觉得没趣。

有趣的事情就要来了，周末叶风要开生日趴。向东芳每天抓耳挠腮想点子，怎么在叶风生日那天给他惊喜。关于男人喜好这类研究成果向东芳比我多。惊喜方式变更好几次，最后提前一天才定下来。

自从把那一团混沌的幻境打包起来以后，我也过了一段仙风道骨、日渐轻盈日子。

戒了念想，日渐清醒。这段时间没找过叶风，也没见过萧景年。

我把那部手机锁在办公室的旧文件柜里，再没带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