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向我走过来。我本想抱抱她,结果她把手伸到我后面。

后面站着个人,像幽灵般无声无息。其实幽灵是夸张了。我大意,没注意后边站着萧景年。

萧景年被奶奶引进院子里。院子恢复如初。

有年代的萨克斯风吹得恰到好处,配上老克勒、月份牌女郎、无敌俊男、情真意切的群众演员,好似一出年代热血大戏。

人生处处有戏,没戏的人生不精彩。

现实是,我们时常忘了戏里戏外。

阿姨们不相信长得像演员的萧景年是个诗人。他说:“不能写一首好诗的演员不是好男友。”

一句话把阿姨们甜翻天,一致要求他来一首。

我好奇海龟建筑师出身的他如何用中文作诗。他能把中文说这么溜已经让我很惊奇。

萧景年脸不红心不跳,站起来: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我将永远失去你。

幸好你遇见我,

你就永远属于我。

哪怕不能厮守,

我却可以想象,

你会有怎样的句子,

应对我刁钻的问题。

用何种背影,

表达未定的心情。

这一点,

使我更坚强地向前。”

阿姨们听了拍手叫好。我在一旁抿嘴笑。

萧景年脸红了,又道:“其实这是蒋茹写的。我是她的粉丝。”

一股浓浓的酸诗味道。

我老脸一红,在阿姨们的目光下低下了头。阿姨们听了诗,心满意足地一哄而散。

如果时光倒回八年前,听到这句我肯定被苏倒。

千年风流姑苏城,过尽千帆不停留。终有一个痴情男,懂得欣赏我的内在,为我追光踏雪而来。他匍匐在我脚下,对我说:女诗人,我是你一辈子的粉丝。

临时演员萧景年演得太好了。我差点出不来戏。经过初恋的洗礼,时光的砥砺,我的心变得粗糙坚硬。它只是稍微动了动,没有苏倒。

萧景年嘴巴贴在我耳边:“中文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

我差点听成:“你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混蛋,我被自己多年前写的酸诗给迷得五迷三道,想入非非。

我怎么能对萧景年想入非非?!

他是一个客串的临时演员,包一顿饭,住宿自理。

我是今天的主角,当之无愧的公主!

公主骄傲地说:“我的诗是世界上最美的诗。”

萧景年面有喜色:“公主不如现场做一首,给小的瞻仰瞻仰。”

我有很多优点,比如会煲汤。可萧景年偏偏要我现场写诗。昨天闷了整个下午没憋出来一句话。

我:“写诗要有情绪。”

萧景年:“你现在情绪不错呢。”

我:“还要有寄情对象。”

萧景年:“我可以吗?”

我:“你不算。临时客串的。我需要个男主角才能对上戏。”

萧景年极不情愿地闭了嘴,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盒子。他把盒子推到我面前。

萧景年轻声说:“给你的……生日礼物。”

“不用了。友情出演,我又没给演出费。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破费。”

萧景年瘪嘴:“你用都用过了。不给你我也没法给别人。”

我打开盒子。一只限量版手机,镶满骚气的碎钻。它躺在拿盒子里面,被擦得一尘不染,亮光闪闪。它属于那晚的灰姑娘,此刻躺在我眼前,提醒那个难堪的夜晚确实存在。

我嫌弃地看看:“手机我有。这只手机样子太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