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时间,满载而归。两只购物袋沉甸甸,勒得手指头发紫。怪我心太黑,买这么多够喂饱一头牛了。

走到红绿灯路口,把两购物袋放在裂了小口子的灰运动鞋旁边,左边换右边。低头看自己,今天大扫除,穿着起毛球的黑运动裤,芥末黄的拉链金属头掉漆的摇粒绒外套。

趁着绿灯亮起,赶紧抓起两袋东西,像企鹅样快速扭过去。这么宽的马路,才十五秒的时间,设置红绿灯的师傅应该是短跑冠军吧!

过去后喘口气,正要继续一步一挪,萧景年从侧面纵向绿灯快速穿过来。

他两手空空,接过我手里的两个袋子。

“回家。”他说。

“电话关机,几点到也不说清楚!”我委屈地说。害我白紧张一天!

“是不是一整天都在想我?”

“忙死了!没空!”

我甩着膀子,忽略他自我感觉良好的脸。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举重若轻、自我感觉良好。

此时我们在都市丛林里的夕阳下移动。如果用哺乳动物形容,他是毛色油亮、敏捷孤傲的豹子。我呢,灰头土脸的……也不知道是啥。

楼下的阿姨妈妈们,看见萧景年和我双双买菜回来,开始主动点头打招呼,在我们背后说着“住三楼的小夫妻”云云。

上海的公房小区老年人口比例大,虽然简陋拥挤,却有着不一样的温暖。

我跟在萧景年后面上楼,竟然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也许是他的体味,也许是荷尔蒙的味道,总之很好闻。

打开门,满屋子米饭香混合着汤水的香味。

阳台内外的床单、棉被,被我呼啦啦几下收进屋,堆在床上来不及整理换了套整齐点的衣服,又奔洗手间洗把脸捣腾几下才出来。好怕在他面前碰头垢面!!

萧景年已经放下购物袋,自顾在烧水倒茶。抬眼见我收拾一新,舌尖从咧开的嘴巴缝里伸出来舔了下嘴角。

桌上手机刚开机。他看完手机信息说:“叶风来吃晚饭。”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