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好温度计，祝窈就不再动了。

“江初七，你冷不冷。”

“不冷。”

他穿着外套，可手是凉的。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半。”

祝窈默默地攥紧衣服的角角，脑子里晕乎乎的，说出来的话也不正常。

“你要不要在我旁边躺一会。”

没立即听到回答，祝窈以为他不来，随即又听到他说：“要。”

祝窈一米五的床，睡她一个绰绰有余，可再躺一个身高近乎一米九的江初七就变得狭窄。

“你……”

他刚躺下手臂便揽了过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却没有不安分的乱摸。

祝窈小呼了一声，没做挣扎。

她很瘦，一米六八的个头，体重才九十斤，抱在怀里很薄弱。

祝窈没了睡意，微微侧过头，对视上他的漆黑的眼，她将没夹体温计的胳膊从被窝里掏出来，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江初七的眉尾。

“江初七。”

“嗯。”

想到他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自杀，祝窈就有种无法抑制的窒息感。

她不想他死，想他好好活着。

“江初七，你有想过要考哪里的大学吗？”

“没有。”

在没有祝窈的生活里，他浑浑噩噩，过完一天是一天，没有未来。

祝窈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梦想，她要带着家里人去四季分明的城市，有海，有雪花。

她想去看海。

她活了十几年，没有走出过自己所在的写作城市，没有见过大雪。

“江初七，我们一起努力，考黎城大学，好不好。”

黑暗中，他看到女生明净的眸子，答应了她：“好。”

黎城离这里很远，那里有春夏秋冬，会下雪，有一望无际的黎海。

那是祝窈心之向往的地方。

087｜085 他母亲自杀

房间中格外安静，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隔着衣服，祝窈感受到江初七有规律的心跳，他身的身体很暖和，连同被窝都暖乎乎的。

体温计还在胳膊内侧夹着，祝窈逐渐来了困意，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只感觉后半夜头疼的不是很厉害，睡着后很安心。

祝窈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在梦里她看到了幻想中的大海，蓝色的海浪拍打着海岸线，她站在悬崖边上，脚底是绿莹莹的草。

海风吹过她的裙子，她张开手臂，感受风的轻抚。

恍然间，远处的出现一个人，那人面朝大海，背影很熟悉。

是江初七。

“江初七是你吗？”

祝窈叫了他好些声，他都没有答应。

她向他而去，却发现怎么走，都走不动他身边，她跑了起来，累的气喘吁吁。

停下步子喘息之时，江初七的身体向前倾倒，掉下悬崖。

“江初七！”

祝窈跑过去望向海面。

只见，鲜红血液与海水融合在一起，很快又消失不见。

…

祝窈猛地清醒，窗外已天光大亮，身旁也没有了江初七，枕头湿润一片，眼角挂着未落下的泪。

心跳剧烈，夹杂着一阵阵的绞痛。

赵红红推开门，看到祝窈坐在床上，神情难过的发呆，眼眶湿润。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孙女的肩头，粗粝的手指抹去祝窈脸颊的泪，柔声哄祝窈：“窈窈不哭，奶奶一直陪着窈窈。”

祝窈一把抱紧赵红红，紧绷着唇，低低抽泣。